自從吳妍和誌強搬離了那個閣樓,原本擁擠的小閣樓一下子空落了起來,形單影隻的生活更顯得突兀起來。徐燕第一次覺得,原來房子也真的不需要那麼大,有家人房子才有意義。沒有了最初的傷感和落淚,現在的徐燕到對自己的一個人的生活很是享受。
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正所謂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徐燕這整天守著蛋糕店的人就更不用為自己的一日三餐發愁了。
即便新年在全體華人的眼裏都是一件分外重視的大事,即便她徐燕也象征性地在屋子裏麵懸掛了代表新年氣息的彩帶,即便她徐燕也不知道這樣的新年還要一個人過多久,可她依舊選擇堅守這樣的生活,並且一直在努力地嚐試享受這樣的日子。
或許任何事情做久了都能成為習慣,亦如徐燕一個人冷清卻也熟悉的新年。自從上大學離開家鄉以後,徐燕已經沒有細數過自己已經在外麵過了多少個春節,也忘記了老媽在電話裏多少此的嘮叨和責罵。
本來老爸和老媽是要到徐燕這裏過年的,可這個“狠心”的家夥硬是生生地給回絕了。這麼多年少有流淚的徐燕在拒絕的時候卻是流下了兩行淚水,兩行虧欠的淚水。
不是不希望一家人團聚,隻是現實的生活和徐燕親自給父母描繪的生活差距太大,她不想叫父母失望,更不想叫他們絕望,與其那樣,她寧願選擇這樣的分離之苦。
這麼多年,徐燕對愛情執著,對婚姻向往,對朋友仗義,對事業上心,可唯獨對那雙父母滿懷虧欠。她曾經聲淚俱下的痛下決心,一定要回家和爸媽過一個團圓年,也仰天長嚎,發誓不再對父母欺騙和隱瞞,可每每聆聽到父母關切的詢問,一切又都回到了起點。
林穎深切理解徐燕的苦心,雖然在很多事情上她都對徐燕的做法不甚理解,可唯獨這件事上,她默許甚至佩服起了徐燕。或許做父母的會認為,隻要兒女能夠在身邊就是幸福,可對於兒女而言,不能給他們一個體麵的交代,還不如躲得遠遠。
徐燕的拜年電話來得有些晚,這對林穎來說已經見怪不怪,確切地說徐燕能夠打來電話才是奇怪。
徐燕的語氣很是爽朗,似乎還帶著那麼一點點兒的興奮。
“大姐,你一個人倒是過得逍遙自在。知不知道叔叔阿姨在家有多擔心你啊!我去看望他們的時候都不忍心了,你就不能回來看看他們啊!”沒說上兩句話,林穎就訓斥徐燕的沒心沒肺。
徐燕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林穎都感受到了一震發自心底的淒涼。
“他們身體還都好嗎?”原本興奮的徐燕一下子沒了精神兒,喃喃地問。
“身體都還好,沒什麼大毛病,可看得出來,他們就是想你。阿姨還說要去看你,可你卻不同意。他們還一個勁兒地問我,你到底過得好不好。”林穎知道不應該在這麼舉國歡慶的時候跟徐燕說這些,可憋在她的心裏也著實不好受。更何況那還是徐燕的父母,她有理由知道他們的感受。
“我不是不想叫他們來,我是怕他們來了……”沒說完一句話,徐燕又開始沉默了。
林穎感覺得到,徐燕一定是在哭。
“我跟他們說了你很好,就是太忙了,根本沒時間回來,也沒時間照顧他們,還替你許了願,說你在蛋糕店生意不忙的時候會回來看他們。”林穎打破了電話的沉默,這種出門在外報喜不報憂的想法她何嚐不也是體驗的真真切切。
“恩,等過完年我會抽時間回去的,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徐燕表示認同。
“你這是何苦呢,跟自己的父母還這麼要強幹嘛呢!”林穎同情地歎息。
“哎!不說這些了,都已經這樣了。”徐燕婉轉的拒絕。
“說說吧,你一個人怎麼熬的這個年啊?”林穎把語調挑換成了明朗的模式,畢竟沉悶不符合過年的氣氛。
“熬?你也太小看我了,姐姐我這個年過得很是滋潤呢!”一秒鍾的時間,林穎已經完全找不到那個愧疚的流淚的徐燕了。
“難道生意大發了?”林穎疑惑地問。
“哪兒啊!不過和我的蛋糕店有關。”徐燕還賣起了關子。
“難道你的蛋糕店被五百強收購了?”林穎故意開著玩笑。
“就知道你們這些個人和我根本都不是一個世界的。實話告訴你吧,不過你不許嘲笑我!”徐燕有言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