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也不知黑足道人從哪裏借來的力量,竟然倚著牆站了起來。
雖然口中叫著師父,但黑足道人眼中有驚恐,有慌張,唯獨沒有驚喜!
非但如此,宋義看得出來,黑足道人甚至發自本能的想要逃跑……即使他已經認命,黑足道人的這種本能依然深深根植在他的血液和每一塊肌肉中。
宋義記得這個詞,叫做肌肉記憶。
宋義不禁看向門口那個讓黑足道人如此恐懼的師父。
年紀約莫五六十,一頭披散的頭發枯槁如稻草。雖然黑足道人叫他師父,理論上他應該是個修道之人,但是他並沒有穿著道服,也就是尋常人的裝扮。
宋義倒是從書生那裏了解過,道士之流隻是修道者中的一個群體,有時自稱貧道,算是和尋常人好相處的。
但修道者中道派眾多,無法一概而論。
顯然黑足道人的師父並不是什麼道士,就連黑足道人自己的道士身份也不過是一層親近普通人的偽裝。
“黑足,我們師徒一別二十年,你可知為師找你找得多辛苦?”
黑足終於反應過來,也平靜下來,慘笑一聲道:“師父,雖然二十年不見,徒兒知你本性恐怕從未變過,又何必裝得這般假仁假義?”
黑足師父並未因為弟子的不敬而不悅,反而鼓起掌來:“為師甚為欣慰,至少你這二十年有點長進了,想當初你隻是跪在為師腳邊的一條狗,每少喂你一根骨頭都不敢吭聲的。”
到這裏,忽然毫無征兆的,以他的身體為中心一股勁風滿屋狂掃,宋義和那一堆屍體直接被這股狂風吹得飛起,又摔落下來雜亂堆疊在牆角。
宋義扒開一堆屍體,再看黑足師父時,已是滿臉駭然。
黑足的師父卻是知道輕重,這股勁風完全避開了黑足道人,否則黑足道人隻怕已經死了。
“敘舊到此結束,為師不是來和你浪費時間的,東西在哪!”
黑足師父語氣淩厲至極,他這一動怒,頓時讓這屋裏的溫度又下降幾分。這不是錯覺,而是真真切切透入皮膚的體感!
宋義的“眼”則是看到在這一瞬間,整個義莊中都彌漫著陰暗的深紅色的力量,和宋義見識過的青色道力完全不同。
雖然不知道這股力量代表著什麼,但宋義感受到了極度危險!
黑足道人的師父並沒有正眼看宋義,他如同凝視死人一般看著黑足道人這個弟子:“你知道為師有一萬種方法吊著你的性命,然後用一萬種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黑足道人渾身一顫,猛然要咬舌自盡。
卻見黑足師父甩手彈出一張道符,釘在黑足道人的胸口,霎時間黑足道人就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類似的定身符,宋義見老乞丐施展過,隻是當時沒來得及細觀。
黑足師父一聲冷哼,他走到黑足道人身前,一手抓在黑足道人的靈蓋上,五指生生將其抓碎,又不至於立刻要了黑足道人的性命。
即使被貼上了定身符,黑足道人臉上的肌肉仍如同螞蟻爬動一般細微的顫抖著。
黑足師父本是信心滿滿,可查探片刻之後,他臉上漸漸陰雲密布,相反黑足道人驚恐的臉上布滿得色。
“你當年還一起偷走了為師的‘斷魂經’,這二十年你倒是練得有所成了……”也不知黑足師父是在誇讚自己這個優秀的弟子,還是譏諷其不自量力。
黑足師父收回手,又收了定身符:“為師可以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將我的那件寶貝交出來,我可以讓你自行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