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你才把你那個寶貝妹妹接去鹽市的?”
“嗯。”於塵想得出神,沒再和他繼續扯了。
這一趟來得倒是挺值當,得到了很多消息。
早知道趙韓來了安柳,他就直接打個電話,很多事情便也清晰明了了。
趙韓比他們要大上兩三歲,畢了業之後就進了他爸的公司。他年紀雖然輕,但是做起事來倒是很有手段,這一次讓他來主要就是讓他負責接管安柳這邊的分公司,也算是為之後正式接管總公司做鋪墊了。
趙家家底雄厚,商人和政府總會掛點勾,自然對安柳這邊的情況要清楚些。
於塵把思路捋清楚了之後,又開始頭疼回去鹽市怎麼向知曉交代的事情。他現在隻希望知曉看到後病情不要加重,要麼就直接別看見。
幸好善姨在,不然哪怕是半夜三更,他也要開著車回去才放心。
今晚寒風凜冽,陽台上的幾盆嬌弱的花已經被知曉搬進了屋內。
順勢也把剛剛釀出來的茉莉花酒壇子也跟著搬了進來,害怕溫度太低了反而讓其變了質。
這些花釀果酒的釀製方法其實都差不多,工序並不複雜。但是口味卻會因為花果的品種而不一樣,所以她試著釀了一小壇酒,想等著於塵回來之後讓他嚐嚐,會不會有很多人不能接受這種口味。
看見消息已經發出去了,她便下樓去給蘇打拿狗糧,最近蘇打吃得特別多,一日三餐已經不能滿足它的需求了。
拿著狗糧回到房間時,蘇打已經開始委委屈屈的嗚咽起來了。
知曉無奈的歎了口氣,將狗糧到了些許在它的飯盒裏。
它立刻吃得吧唧吧唧的響。
“你啊,每次餓了都撒嬌。”
知曉拿著手機回到床上,上麵顯示有一條消息。
這手機和卡都是她病好了之後,於塵給她辦理的。和他的那個手機號碼是連在一起的,知曉不需要操心話費什麼的問題。
這個哥哥,除了有時候皮了一點之外,其他方麵倒是無可挑剔的。
知曉翻開手機微信,上麵一如既往的空曠,通訊錄裏隻有於家三口和母親的微信。
他發過來的是一條語音。
知曉點開,喇叭裏頓時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響,她等了一會兒,於塵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她走不走沒什麼所謂,不過是一場年少時的小打小鬧而已,終究是會分手的。不過,你打著哥哥的身份,卻對妹妹有非分之想,你也不覺得惡心。”
而後,又是一段嘈雜的聲響。
知曉怔住了。
那個聲音,就算過了十年,二十年,她也能辨認出來。
這簡直不可置信,她一定是幻聽吧。
知曉顫著手指,又去點了那條語音。
他說話時的語調,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語氣中除了鄙夷嘲諷之外,也聽不出別的情緒。
小打小鬧。
終究會分手。
惡心。
......
知曉鼻尖湧起一股熱熱的澀意,喉嚨像是被堵住了,梗得她無法呼吸。
原來在他眼裏,自己的存在,是這麼的可有可無,無關緊要。
所以,她並不特別,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取代她。
夜色陰沉,萬籟俱寂。
她隱約聽到自己心髒破裂的聲音。
哢擦的一聲,清脆響亮,碎得一敗塗地,無法修複得那種破碎。
誰都不知道自己的一生中會有什麼奇遇,會遇到什麼人,遇到什麼事。
就像阿至和知曉,他們明明相愛,卻總是能被一些事和外界的聲音輕易的破壞,以至於分隔兩地,各不相關。
孟冬至從KTV回到家後,心裏亂得一塌糊塗。
他自認為自控能力很強,可是無論什麼事,一沾上她,身體就像一個失去控製的開關,總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做出一些傷人的舉動。
沒什麼所謂,這五個字說起來毫不費力。
但是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無數次夢見把那個女人揪回來,按在自己身下,狠狠的質問她,“還敢不敢跑?還敢不敢亂和別的男人跑了?”
得到的答案,每次都不一樣。
最讓他覺得難受的,便是看見她若有似無的臉龐上麵無表情,語氣淡淡的訂正他說,“阿塵不是別的男人。”
那種猛然從夢裏醒來,坐在被黑暗吞噬的夜裏的感覺,像是沒所謂的樣子麼?
被人家背叛就算了,現在還被這來曆不明的哥哥當麵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