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力撇撇嘴,滿不在乎的說,“我找我爸拿的啊,看吧,就算你不求我,我還是會不遺餘力的為你考慮,可是你為什麼......”還會這麼討厭我呢?
剩下的話,他永遠都隻能留在肚子裏。
“嗬,別忘了你現在也是汪家的一員。”吃著汪家的飯,住著汪家的房子,現在出了事就像撇清關係,的確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說是為她考慮,故意說來惡心人的吧?
知曉沒有心思和他胡扯,隻想把事情弄清楚,“既然錢已經給了,這件事是不是就告一段落了?”
如果這件事已經有了了結,那三個人幹嘛要來學校找她麻煩呢?
心裏正疑惑,卻見章力淡淡的瞥她一眼,晃晃悠悠的吐出三個字,“想得美!”
他不慌不忙的又點了根煙,繼續說,“都給你說了,他背後有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結束。更何況,劉強本身也是個貪心的人。他後來又來找汪叔要過幾次錢,汪叔都沒給他。他就煽動那些傷亡的家屬去汪叔的公司裏鬧事,汪叔不想你因為這些事耽誤了考試,就帶著我媽還有奶奶安置在黃安區的姑姑家。那些人暫時不會找到這裏來,把我留下來,隻是為了不讓你分心,安心考試。”他頓了頓,又說, “那一群人現在打算走法律程序,也不知道這件事還要鬧多久......”
知曉聽完,雙腿有些發軟。
一直以為父親和自己沒有什麼感情,所以便一直都刻意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卻沒想到父親為了讓她安心考試,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她。
這一刻,她的心裏隻有自責和擔憂。
如果走法律程序......如果敗訴了......那麼躲如果,都在預示著父親將要麵對的,可能是遙遙無期的牢獄之災。
窗外的夜黑沉沉的,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腦子裏亂糟糟的,喉頭像是被堵住了,吞咽都變得困難。
當遇到一件憑借自己能力解決不了的事情時,隻有無能為力的哀愁。
電話鈴聲響起時,她隻是無意識的伸手,摸到手機,順手接起。
那頭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聽上去生機勃勃的,“喂,一一啊?阿至讓你快點過來,你再不來,我們可就回家了。”
說完後,喇叭裏便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主人是誰。但是“她”喊的一一,應該是周一吧?
知曉回神,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meng。
是他的手機。
原來是她。
“喂?一一?怎麼不說話?”
她疑惑的問,那邊隨即又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怎麼?她不接?那回去吧。”
知曉舉著手機,呆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大概是那個人想打周一的電話,可能被許小小“不小心”按錯了,打到了她的手機上吧?聽他們說話的口氣,儼然是小情侶間說話般的親昵。
一個打錯的電話,得到的信息,不能用多來形容。
她仰著頭靠在枕頭上,一滴熱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
心仿佛是被人揪成了一團,疼得她無法呼吸。這一刻,真相仿佛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第一次見到許小小時,她心裏就有預感,這個人將來一定會給自己帶來一些困擾,這個困擾,一頂關於他。
她毫不費力的就奪走了知曉求來不易的人。就像是有一顆她努力跳躍都夠不到的果實,她輕輕踮起腳就能摘到。
可悲的是,她不僅帶走了知曉的果實,連帶著那一棵樹枝,都一同被她掰走了。
那一群人還真是,當初一起闖入她的生活,如今連離開的腳步都一致。
知曉吸吸鼻子,無力的閉上眼睛。挫折來的時候,從來不會挑準時機。
也好,以後,再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他會被人奪走了。
桐安市。
死皮賴臉坐在孟冬至家的客廳沙發上幾個人,一個個的大眼瞪小眼。
卓毅翹著腿,語氣極其不耐煩,“許小小,再打一個給周一,她再不來我們真的要走了。一會兒阿至都要把我們攆出門外了。”
剛剛打完的那一通電話讓她還有些驚魂未定,被卓毅突然一點名,嚇得許小小的心像是要跳出來一般。她麵上鎮定,怯怯的看了一眼坐在電腦桌前的孟冬至,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小手又伸向了桌上的手機。
隻是拿在手上還沒有兩秒,孟冬至一個眼刀掃過來,“這一次,拿你們自己的手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