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哥這是金屋藏嬌呢,你小聲點,別一會兒被嬌花兒知道了,到時候有你好果子吃。”
“這有什麼的,哪裏有男人不偷腥的。"
於塵剛想解釋,“不是......”
“嘖嘖,塵哥,這大白天的就把人折騰得精疲力盡啊,行啊你......”
他們說話一向很葷,每次調侃他和周雪嬌時,他都不以為意。
然而他正想隨口應付兩句離開時,卻瞥見知曉臉色越發得慘白,兩隻小手交叉放在胸前,眉心緊緊得皺起。
她聽到了!
於塵心裏得怒氣蹭的一下子就起來了,瞪了那幾人一眼,罵道,“你們少說點話會死麼,讓開!”
沒等那幾人反應,於塵便踩了油門,從他們身邊擦過。
那裏裏於家不是很遠,幾分鍾後就到了家,他急忙解了安全帶走到副駕駛,想把知曉抱出來,想到她剛剛的臉色,於塵有點擔心她的情緒。
於塵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低頭看了一眼,她現在情況確實不是很好,臉色漲的通紅,一腦門兒的汗水,頭發都被打濕了,一縷一縷的搭在耳側。放在胸前的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像是在經曆什麼不可抗拒的痛苦。
他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心裏著急,“小知了,怎麼了?”
“阿至......阿至,救我!“她雙手環抱著膝蓋,不停的搖著頭,淚水不斷湧出,有些失控的喊,“不要......不要!救我!”
“知曉,知曉你醒醒!我是阿塵,我是哥哥呀。”
“不要......阿至阿至。”
她不住的喊著那個名字,語氣中飽含痛苦。
於塵又心疼又自責,肯定是剛剛那些人說的話,讓她想起了那些不美好的回憶。
這時候也不是恨那些人的時候。他拱著身子,硬生生的將她從座位上抱出來。
在他懷裏的時候,她都還不安分,不停的搖頭喊著“阿至,阿至......”
於塵為知曉感到難過。
喊他幹什麼呢?有什麼用?
他身邊早就有了另一個人,完全不顧你的死活,你還念著他做什麼呢?
終於到了為她準備的房間,於塵之前重新布置房間的時候,特意去網上查了一下,粉色是小女生們最喜歡的顏色。所以他便將滿屋子的東西都換成了粉色,希望能讓她住著有安全感一些。
他將她放在了粉色的大床上,一趟上去,她便急忙將被子拉上,整個人都蜷縮進去,然後聲音,戛然而止。
於塵站在床前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出聲。他擔心她躲在被子裏太悶,便小心的揭開了被子的一角一看,她正握著拳頭放在嘴邊,張嘴咬住了食指的指節,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他。
他心裏一疼,急忙掰開她的手,輕聲安撫,“知曉,你放鬆,放鬆好不好,我們已經回家了,回家了。”他握著她的手,隨意一瞥,發現她的指節都已經被咬出血了,那個咬傷的地方,看著觸目驚心。
正想說斥她幾句,卻見她兩行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一刻,她像是恢複了意識,眼裏謎霧朦朦的,既委屈又小聲地,輕輕地對他說,“阿塵......我生病了......我害怕。”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很少會哭,像這樣哭出聲音的時候,更是不多。
於塵心酸得幾欲落淚,此刻,他隻想緊緊得將她抱在懷裏安慰,“沒事的,不怕,哥哥在。會好的,我給你找醫生,咱們治病。”
她沒回答,隻是默默的哭,連哭聲都極其小聲,小聲到,於塵幾乎聽不見。
他安慰著她,會好的。
總有一天,她會像以前一樣,哪怕不愛笑不愛說話,也願意出口懟他。
夜晚,於塵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知曉在黑暗中緩緩睜開雙眼,房間裏沒有開燈,盡管她睜開了眼睛,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就像是她現在的處境,深陷泥潭後,站起來,身上依舊是滿身泥土。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及......心理狀況。
最怕的事情,不是不知道自己生病,而是什麼都知道,卻無能為力。
沒有能力自救的人,往往會在心裏產生兩種選擇。
一是死,二是逃。
她心裏很清楚,這兩個選擇,無疑都是在走向同一條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