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可能?
那麼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師父,怎麼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她平時對他就像是對自己的父輩一樣,她有什麼困難,他都會伸以援手,譚平膝下無子,蘇宴曾經想將來要為他養老送終。
危急關頭,他竟然栽贓她以求自保?!
蘇宴淩亂了。
心中關於譚平這個人的美好建設轟然倒塌,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譚平怎麼會拿自己當墊背?他怎麼忍心?
再一想,他連自己結發妻子都舍得迫害,對她還有什麼忍心不忍心的?
蘇宴沉浸一種被人背叛震驚又悲傷的情緒裏無法自拔,她雙手交叉緊握在一起,瘦弱的身體微微的顫抖。
因為貧困,近幾年她嚐盡世間艱辛受盡人情冷暖,自認為把人心看的很透,沒想到在這麼大的事情上翻了一個跟頭。
“現在你還認為譚平是好人嗎?”
蘇宴不應,雙手抱膝,兩眼空洞的看著地麵。
在盛朗熙的印象裏,蘇宴一直都是隨性的活潑的,幾乎沒見過她這麼難過,這種難過像是從她的骨縫裏散發出,周圍的空氣都渲染成傷感。
盛朗熙輕咳一下,半是安慰半是教育的說:“社會複雜人心險惡,你涉世不深,被人利用也在情理之中。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注意些即可。”不會安慰人,說的話,自己都聽著別扭。
讓盛朗熙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安慰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蘇宴的情緒衝破臨界點哭了出來, 盛朗熙漆黑的雙眸微微閃動,他輕咳一下,軟塌塌的說:“不許哭!”
蘇宴從來不是聽話的孩子,此刻也是,盛朗熙不讓她哭,她哭的反而更大聲,最後盛朗熙沒有辦法,不耐的說:“你哭吧,我走了!”
蘇宴哽咽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幹嘛還要人抓我?你知道這裏有蟑螂嗎?你知道這裏的蟑螂有多恐怖嗎?”
盛朗熙忍俊不禁:“你真的怕蟑螂?”
想起剛才在電腦上看到的,盛朗熙明白了過來,蘇宴剛才在胡打亂撓,不是在發泄情緒,更不是賣萌好玩,而是在殺、蟑、螂!
“真想不到你會怕蟑螂?”
不是隻有那種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才怕?
盛朗熙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宴,她不說話不亂動,看上去還是挺柔弱的,尤其是現在哭著梨花帶雨的時候。
蘇宴吸了一下鼻子:“快點讓你的人把我放出去,不然、不然……”
“不然這樣?對全國的人說我對你始亂終棄?”
蘇宴紅著眼睛,吸了一下鼻子,垂下頭:“對不起,我錯了!”
盛朗熙好心情的勾了一下唇角,招招手讓她過來。
蘇宴挺著胸脯上前了一點,她的眼角殘留著沒有被風幹的淚痕,隔著鐵欄杆,盛朗熙下意識的伸手去給她擦,邊擦邊說:“始亂終棄,也要有“始亂”才能“終棄”,我碰都沒……”
他的修長的手指忽地頓住,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在幹什麼?給她擦眼淚?
那根撫摸過蘇宴眼角的手指忽地像是多出來的,讓盛朗熙很不自在,他輕咳一下,把整隻手插進褲兜裏,偏了頭,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