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時間蘇宴都沒有說話,把心中的憤以及對盛朗熙的生氣全都發泄到吃上,不知不覺就吃撐了,她揉著滾圓的肚皮,心滿意足的說:“這裏的廚師做飯太好吃了,我們下次還來!對了,這裏不是有彈唱的嗎?快點叫上來兩個,讓我樂嗬樂嗬消消食,我的肚子快要撐爆了!”
盛朗熙淡笑著搖搖頭:“我真不該帶你來這,回頭消化不良,我可不管你。”
說著不管,盛朗熙還是按照蘇宴的意思讓侍者叫兩個唱歌的過來,沒一會兒,隻見一男一女從回廊那邊走過來,男的抱著一把琵琶,女的穿著修身的旗袍。
遙遙的看見兩人的裝束,蘇宴就樂了,這裏真的很好,不止建築風格跟穿越古代似的,連娛樂節目都這麼雅致。
蘇宴翹著腿半眯著眼看那一男一女漸漸走近,待兩人順著十幾節台階走到她麵前,蘇宴緩緩的坐直身體,眼睛陡然睜大,一副錯愕的表情。
白露也沒想到能在這裏再見蘇宴,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馬上恢複鎮定,他們二人朝蘇宴的方向鞠了一躬,男的問:“二位想聽什麼?”
蘇宴從這種相逢中回不過神,隻顧著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盛朗熙看了她一眼,說:“某人要消食,那就來首歡快點!”
男人略一沉思:“那就給二位來段《春江花月夜》,望二位悅心。”
男人坐在對麵的一方竹凳上,白露站在他的身側,那人用手撩撥了一下琵琶弦,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蘇宴不懂古典音樂,即使不懂,她也覺得這首曲子很好聽,尤其是白露的聲音,清麗幹脆又餘音繞繞,當她唱到“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隻道是數不盡的纏綿憂思,蘇宴想起她與談嶼時,她現在在這裏美景美食的享受著,她喜歡的男人此刻又在哪呢?
胸腔添了一分沉悶,鼻子有些酸澀,偏頭看向窗外,隻見荷塘波光粼粼,燈光星星淡淡,盛朗熙看向她,低聲問:“怎麼,不喜歡?”
蘇宴搖搖頭:“不是。”
盛朗熙揮手讓白露他們停止了表演,淡淡的說:“你們下去吧!”
侍者朝白露二人遞了個眼神,他們朝盛朗熙的方向來了個謝幕,便要退下,蘇宴想起什麼,飛快從口袋裏掏出所有的錢快步走過去塞進白露的手裏,白露微微一怔,淡然一笑:“謝謝。”
盛朗熙看了一眼已經開始下台階的白露二人,笑了笑:“今天怎麼這麼大方?”
“可能是喝醉了!”蘇宴自嘲的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沒了剛才的閑情雅致,心裏有些發悶。
侍者看了一眼蘇宴的神色,上前抱歉的說:“對不起總統閣下,是我沒招待好,壞了您跟這位小姐的興致。我再安排些其他娛樂節給二位解解悶,您看怎樣?”
聽到“總統閣下”四個字,正在下台階的白露整個身體忽地的一頓,她緩緩的轉身目光直直的看向盛朗熙的方向,那個男人正在跟侍者說著什麼,眉宇軒昂,氣質卓然,比年輕時的盛子遠不差分差,甚至更顯華貴。
白露自歎糊塗,第一眼就覺得盛朗熙很是熟悉,怎麼就沒往他就是盛子遠的兒子這方麵想?
盛朗熙也感覺出蘇宴情緒的低落,征求著她的意見,調笑著說:“要不要找人給你跳個舞……”
他話還沒說完,隻見剛才的歌姬去而複返,白露款款的走到盛朗熙的麵前,淡笑著說:“小朗,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盛朗熙忽地一震,小朗是他幼時的名字,這個世界上隻有他的父母這樣叫過他,他雙眉緊鎖看著白露,努力的從記憶中搜尋出這號人。
“我們的小朗當上了總統,連我的都不認識了呢!”
白露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一副自然而輕鬆的表情,可是細看之下會發現,她交叉於胸的上手緊握著,銳利的指甲陷入掌心的肉裏。
越驚疑表麵上越要鎮靜,這是盛朗熙慣有的風格,他墨黑眸子的盯著白露,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慢慢的與眼前的人重合。
“我是你露姨,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果然是她!
盛朗熙朝她點點頭:“好久不見。”
“真的好久了。我離開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父親去世有十年了吧?”
“十二年。”
“真快!”白露瞥了一眼一臉狐疑蘇宴,笑了笑:“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好漂亮!”
“謝謝!”
白露褪下自己手腕上的一隻翡翠鐲子,走到蘇宴的麵前,拉起她的手:“初次見麵沒準備什麼,這隨身貴重點的東西就屬這個,送給姑娘當做見麵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