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並沒有緩和蘇宴嚴肅的表情,她全身像是安置了冰塊,整個人都冷冷的。蕭慕錦輕咳一下:“我是什麼人現在還不能說,反正跟你的談師兄不是一路人。哦,對了,陳阿姨現在在很安全的地方,等這件事了結以後,你如果還想找她照顧你弟弟,可以聯係我。”
他起身要走,忽地頓住腳步:“你不會因為一個談嶼時,連救命恩人的兒子也恨吧?”
蘇宴抬頭看著他,眼中露出迷茫的光,她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不知道未來該朝向何方。
誰對,誰錯,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她突然變得辨不清楚。
蕭慕錦離開後,蘇宴去外科大樓找談嶼時,她必須把整個事情弄清楚。
談嶼時請了下午假,沒來上班,外科的同事如是說。蘇宴趕忙撥他的手機,手機裏語音提示她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蘇宴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像是掉進了冰窟一樣,讓她全身由裏到外透著冷。
失魂落魄的回到她的科室,想了許久也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
下午的工作狀態很不好,弄錯了好幾個數據,有患者投訴到崔主任那,她被崔主任狠狠的批了一頓。
心不在焉混到下班,下班的鈴聲一響,她就收拾了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既然怎麼樣都聯係不上談嶼時她隻好去家裏找他。
實在沒耐心等公交,從醫院門口打了一臉出租直奔談嶼時的家。
二十多分鍾頭她到了談嶼時家門口,他家的大門被人重新刷了漆,很鮮豔的朱紅色。蘇宴按了好幾次門鈴,裏麵夏都沒有人應答。大門虛掩著,她輕輕一推,大門就被推開。
院子裏多了許多品種花,花朵爭奇鬥豔,好不美麗!
“談師兄……”
蘇宴邊慢慢的往裏走,邊呼喚著談嶼時。
客廳的門開著,悠揚的異國情調的歌曲從裏麵飄蕩出來,蘇宴邁上三四級台階進入到屋子。
屋子裏的景象與她上次來的時候大相徑庭,屋內窗明幾亮,裝飾明媚鮮活,本來陰暗潮濕的房子變得曠麗通透,一陣風吹來,有淡淡的花香撲人鼻腔,如不是牆上掛著的一副蒼勁有力的“懸壺濟世”的牌匾,她會以為自己進錯了地方。
“你可知道私闖民宅犯法?”
蕭慕錦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手執一杯紅酒,趿拉著居家拖鞋從側麵的房間裏走出來,
他的頭發濕著,細小的水珠不時的從他的發梢滴落,洗過澡的他,更顯得唇紅齒白,極其誘惑。
“談師兄呢?”蘇宴問。
蕭慕錦走過來看她一眼,把手裏的酒杯放到茶幾上,從衣架上扯了下一條幹毛巾,胡亂的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那個白眼狼窮途末路,估計找人想辦法脫身去了。……我不是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還找他幹嘛?”
他說完,坐到沙發上,端起剛才那杯紅酒慢慢的喝著,很享受的樣子。
“我不相信他會殺人!”蘇宴坐到蕭慕錦側麵的單人沙發上:“動機呢?他為什麼要殺養育自己的親人,難道他有精神病,腦子不正常?”
蕭慕錦輕勾了一下唇角:“如果我告訴你,他不僅殺了老爺子,我的舅舅舅媽也就是他的繼父繼母都是他害死你的,你會不會覺得我更加不可信?”
“什、什麼?”
已經沒有詞彙能形容蘇宴此刻的震驚,她睜大了眼睛,嘴唇上下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
蕭慕錦看她一眼,輕歎一聲:“蘇宴,人心叵測,你的警惕能力太低了!”
蘇宴沉默半晌:“我不信!我不信談師兄是那麼、那麼……的人。你說他害死了你的舅舅舅媽,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慕錦冷笑一聲,好像在譏諷蘇宴的問題很幼稚:“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談家的財產!”
“不!你胡說!據我所知,你舅舅舅媽膝下無子,談師兄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家產遲早是他的,他何苦要、要……”字眼太殘忍,那麼殘忍的字眼跟談嶼時聯係在一起,蘇宴覺得都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他等不及了。我舅舅舅媽去世的時候還不到五十歲,就算他們八十歲壽終正寢,談嶼時還要等上三十年。三十年,嗬,談嶼時非等瘋了不可!”
雖然蘇宴的每個問題蕭慕錦都解釋的很清楚,但她仍不相信談嶼時是這麼凶殘的人。她從進這家醫院就認識了談嶼時,他從來都是清俊淡雅風度翩翩,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她不相信這麼一個品質如菊的男人,會是一個殺人狂魔!
偏偏蕭慕錦說的言之鑿鑿,合情合理。
“隱藏越深的人,平時越是不露聲色!”蕭慕錦淡淡的說。
蘇宴痛苦的捂住頭,她真是快要崩潰了,。一邊現在喜歡的男人一邊是曾經喜歡過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該相信誰。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我有點犯懶,沒有做深入調查。我如果沒有猜錯,談嶼時應該跟你們科室的前主任譚平是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