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曉也站起身，驚訝地從相冊裏抽出那張照片，看著披著浴巾的小時候的自己，心想應該是她夢遊淋水後趙芬芳幫她披的浴巾，照片背麵寫著她第一次患夢遊症的日期。
米曉平時就是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在乎，有時候說真的，對自己夢遊都感到後怕，想想自己夢遊時候那麼騷。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個雙重性格的人，就是真實生活中有理智的是一個樣，沒有理智的時候才是她的本心。
“媽，你說我會不會患有雙重人格呢？”
“怎麼會呢？你這隻是夢遊而已！”
趙芬芳說的話裏帶著一絲寵溺，心裏卻帶著一絲悲涼。
看著米曉越來越懷疑自己，趙芬芳心想，米曉從此以後也要有她自己的選擇了，在她的選擇中很大的可能她會選擇離開自己。趙芬芳想到這裏的時候心裏覺得有一些難舍難分的疼痛。她真的用盡所有的好去對米曉，她相信米曉可以理解她的，當然不理解她，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因為她心裏很清楚，一會兒米曉要知道的，將會是很久很久都讓她走不出來的。
“其實，你這個夢遊是遺傳的。”趙芬芳一點點地想告訴米曉事實。其實到真正要說出真相的時候覺得，她真的有一些難以啟齒。
“真的嗎？可是我看你也沒有夢遊啊！”米曉認真地聽著，她們兩個人坐到椅子上。
趙芬芳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眼神似乎有些遊離，並沒有看著米曉。
“其實有一些事兒，原來一直真的不想讓你知道，怕你受不了，所以一直想瞞著你。但你現在長大了，有些事兒你要學會接受。”趙芬芳這麼一句一句地說著。
米曉其實也聽出來了，趙芬芳一定想要說一些什麼，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她想說的事情會這麼讓她難以承受。
“你這個夢遊的病啊，其實是跟你媽媽遺傳過來的。”趙芬芳依舊沒有看著米曉。
“我媽媽，我媽媽不就是你嗎！”米曉用開玩笑的口氣說著，臉上還是笑眯眯的。
趙芬芳沒有一丁點兒的笑意，臉上似乎有一些愁容，眼睛裏似乎也有一些淚水。
“其實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媽媽不是我。”趙芬芳根本就沒有給米曉接話的機會繼續說著。
“之前好多騙你的話都是迫不得已。你媽媽其實是我親妹妹，我希望你能體諒，我所做的一切。”趙芬芳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不過這一次她正視著米曉說。
“趙玉柔其實才是你的親生母親。她從小也有夢遊的習慣，所以我沒有想到這一點會遺傳到你身上。”趙芬芳這下把她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空氣瞬間就從這一刻開始寧靜。
米曉沒有抬頭看趙芬芳，拳頭卻握得很緊，身上似乎顫抖著，淚水也在她眼眶中打轉。
“那我母親現在在哪？”米曉深吸一口氣說，生怕聲音也帶著顫抖。
“你的親生母親，已經去世了。”趙芬芳眼淚也是止不住地流下來，米曉心裏也很清楚那是她的親妹妹，所以兩邊都是親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那我母親是怎麼去世的呢！”
“妹妹她每次夢遊完之後她都不記得了。妹妹她未婚先孕，又不知道是誰的，隻好將孩子生了下來，被未婚夫知道了。未婚夫氣憤交加，將她殺死，自己也自殺了。”趙芬芳歎了一口氣說。
“我曾經在夜裏見過妹妹經常出入端木飛鴻的臥房，白天才出來，後來一直知道妹妹有夢遊的毛病，後來才知道妹妹每次夢遊根本什麼也記不得。”趙芬芳喘了一口氣，繼續說。
“我也就將妹妹生下的孩子改名叫米曉，自己撫養。所以，你就是妹妹，和端木飛鴻的孩子。”趙芬芳繼續說。
米曉沉默了，沒有再繼續說別的。
“我也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繼承了同樣的毛病，與藍溯風屢次糾纏，卻第二天忘卻得幹幹淨淨。想到這一切，我也是真的很揪心。所以說以後的路你要自己選擇。”趙芬芳沒有繼續說下去，空氣又凝固了起來。
米曉聽到這一切的時候，簡直是五雷轟頂，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一直這麼深愛自己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母親，而當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的時候，她還去世了。
她心中有一些舍不得，也有一些悲憤，連自己親生母親的最後一麵她都沒有見到。她真的覺得自己想要找一個地方哭，卻又不想讓趙芬芳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