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清從酒吧裏出來時,外麵正下著小雨,不知道下了多久,很冷,她瑟縮著扯了扯衣服,快速的鑽進車裏。
這時候,那個酷似展雲的男人追了出來,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兩隻手有些霸道的攔著車門,盯著夏水清,很深情認真的說:“寶貝,這就走嗎?我會想你的!”昏暗路燈下,那張幹淨的麵孔帶著一絲壞壞的表情,緊緊盯住夏水清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不可思議的蠱惑。
冷峻又熟悉的麵孔,讓夏水清心頭又是一陣子的恍惚,那一刻,他像極了展雲,動作表情都一致。如果不是因為相遇的場合,夏水清幾乎認定他就是展雲。隻是,怎麼可能呢?他不是,看上去似乎比展雲年輕一些,清瘦一些。到底是因為清瘦顯得年輕了呢?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讓他看起來,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但有一點肯定的是,在路燈下得此人並非“小男生”,二十幾歲?還是三十歲?隻是穿戴的很時尚,略帶憂鬱的氣質,偶爾流露迷茫、若有所思的眼神。夏水清很快從那種蠱惑的眼神中清醒過來,怎麼可能呢?展雲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他更不會有這樣的打扮...
夏水清未出聲,隻是笑了笑,然後伸手拉上車門,告別史藍秀後,一路上精神恍惚,胡思亂想著到了小區。停車場距離家門口尚有一段距離,夏水清未帶雨傘,冒著雨,濕漉漉的衝進門,已經是後半夜一點,她躡手躡腳的脫掉濕透的外套,潮濕的鞋子。忽然發現,李安民的鞋上帶著未幹的雨水,衣服也是濕的。
李安民晚上出去過?一直未睡?夏水清竟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畢竟和史藍秀去的地方是見不得光的。她洗漱後,悄悄的溜回臥室,李安民躺在兒子一側睡著了,頭發也是濕的,似乎淋過雨。
夏水清大氣不敢出的,躺下,聽到李安民翻轉了身,嘴裏說了一句:“你回來啦。”夏水清“嗯”了一聲,竟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你晚上出去了嗎?”
李安民輕描淡寫的說,“哦,睡不著,看著外麵下雨,擔心你回來淋雨,到停車場等了你一會...嗬嗬,剛進門你就回來了...”
一股暖流湧上來,夏水清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為了不哽咽出聲,她不敢動彈,裝作已經睡熟,緊緊的咬住嘴唇。心裏竟會有一股內疚,想到複婚以來,李安民贖罪式的表現,一如當年自己出軌的父親,用盡一生對母親進行贖罪懺悔。
李安民曾是怎樣風流傲慢不可一世的人呢,如今,為了彌補曾經的過失,卑躬屈膝,或許,他隻是為了兒子,為了自己,想要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說道傷害,自己又何嚐不是傷害了他呢?婚複了,心卻留在展雲那裏,在李安民每天辛苦的努力挽回兩人的感情時,她卻始終時刻惦記著展雲。
李安民的隱忍,竟讓她有些心疼,那些相識的過往又如電影般回放,那些曾經溫情的記憶一直以來都被仇恨蒙蔽,他曾經是自己最愛的人,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展雲已經從自己生活裏消失,是否該麵對現實?既然已經複婚,該是好好過日子,不再讓兒子受到任何傷害。即便是展雲真的回來,和他結婚了又能怎樣呢?誰又能保證他不是第二個李安民?更何況她與展雲之間又有那麼多過不去的坎兒呢?
夏水清一夜未睡,深藏內心的各種情緒翻江倒海般的湧上來折騰著她。原來,活著,就是為了折騰,婚姻,便是拉個固定的異性和你一塊兒折騰。
而出軌與豔遇,如同離弦的箭,很難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