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抬頭望向自己掉下來的山崖時,心裏不由得一顫。
隻見那陡峭的山崖,就像是一隻老鷹突兀出來的嘴,而自己剛才就站在那尖尖的嘴尖上。
紫紅色的風化石幾乎風一吹就能掉下來一大塊。周圍光禿禿的,沒有一顆帶綠色的植物。
自己剛才踩過的哪個地方,此時那些石頭還在啐哩咵啦的往下掉。
就那以後,她每天早晨都會強拉著肖映月,去外麵練習陳漫雲教她們的那幾招拳腳功夫。
她一直以為,是陳漫雲教她們的那些拳腳功夫,讓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也沒有被摔死。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就有了要拜陳漫雲為師的念頭。
可惜,天公不作美,天天下雨使得陳漫雲這個奇女子,一刻也不得閑為著大家的生存而四處奔波。令她想要拜師,也暫時還沒有機會!
含煙的心理此時想起,這些悲傷卻又不能對任何人言語的過往,隻能將那苦水全部咽下。她在心裏發誓:陳漫雲這個奇女子不收自己做徒弟則以,隻要是能做她的徒弟。
她一定會刻苦練功,等到自己的能力可以取那個人的性命時,決對不會對那樣喪心病狂,等同畜生的人心慈手軟。
一定要為無辜死去的親人們報仇,為自己那還在繈褓裏就被處死的小弟弟報仇。一定要為自己產後,還在坐月子就被那個人下令,被輪致死的母親報仇。
為自己那個英俊神武,死後卻被下令解肢的父親報仇。
因為,這一幕幕殘忍至極的畫麵,每天夜裏都會出現在她的夢裏。六年來隻要是她的意誌清醒時,就從來沒有讓她睡過一晚好覺。
但是,她知道,以她一個被關在教坊司裏任人糟蹋的官妓,這輩子是不可能有翻身的一天了。
想要報仇隻有等來生了。
還好,老天對她不薄,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遇見了以前祖父良慕辰的學生――凃明。
這個凃明,二十多歲天資聰穎又生得俊美。是七年前先帝欽點的狀元郎。出生雖然寒微,但是骨子裏全是一身傲骨。
他入士後,就拜在剛正不阿的良慕辰,當時良太守的門下。兩人性格相近,師生關係特別好!
當年良家被抄前一晚,良慕辰為了保住凃明的性命。就命人,將他那張俊美的臉用利器劃花,又給他授以萬金。
命他家都不準回,找個醫館治傷才免遭一死,死裏逃生。
政變後,凃明為了報答老師的救命之恩。他就隱姓埋名的留在都城隱居下來。
還把當時,救了自己性命的醫館,花重金盤了下來。
高新聘請了幾個大夫,自己也跟著學醫。
為的就是,能找到良家的後人,施以救援。
有一次,含煙被教坊司裏的老鴇命人打得半死,因她還不曾開包。
老鴇不想失去一筆昂貴的開包費,就命打手去請個大夫來給含煙治傷。
哪知道,事情盡是那樣湊巧,那個打手請去的盡是凃明。
當他看見,昔日嬌小可愛的含煙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被扔在亂草堆裏時。
險些急炸了肺,他強忍著心裏的悲痛,小心翼翼的給含煙把身上的傷口處理好。
又給含煙開了內服的藥劑,讓他們熬給她喝!
其實,凃明知道像含煙這種罪臣之女,這裏到處都是隻要她能動了,就沒人會管她了。
所以,他就將自己準備在身上,很久的經過特別處理絹帕,包紮在含煙那已經處理過,卻還在侵血的手腕上。
又叮囑了服藥的事項,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就在當晚,含煙就醒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的身體,究竟受了多重的傷。
那種地方,打人都隻打後背,不打臉和手臂的。可是,含煙卻被他們連手臂上,都用軟鞭抽打得血跡斑斑。
她無力的抬起手腕看了看,發現那塊黃色的絹帕上麵除了血跡居然還有字。
這一發現,著實讓她一驚,忙把絹帕解下來看。
隻見那絹帕上赫然寫著:凃明是也!
當她看到這四個字時,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個凃明做事也太冒失了,也不怕被打手們看到。
喜的是,這個凃明她認識,就是祖父的學生。他當時與自己是有過兩次交集的。
她隻是她一時沒有想通,凃明當時也是同祖父、父親同朝為官。
為什麼他的東西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他作為一個官員,就是要消遣也是在前麵找姑娘,怎麼可能跑到後麵的柴房裏來,找一個沒有芨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