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眨巴著兩隻溜圓的眼,望望穆以辰,望望媽媽,甕聲甕氣地:“我哪裏懂投資,光安妍新品發布我都夠嗆了。”其實,今天算她麵對眾人最放鬆的一次了,也許是有了和穆以辰真正在一起的安穩,讓她幾乎忘卻了對池穎的畏懼和對夏敘的尷尬。
安太太看著一桌子菜,不依了:“哎呀,你別每次在飯桌上說工作。你看,這蒸出來的蟹都要涼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買到這頭手的成色。來,夏敘,以辰,吃蟹,自己開。”
蟹八件早早擺上來了,凳、簽、剪、錘什麼的一溜兒排開,件件閃著精鋼的銀光,一人一套,一桌子倒像個微型兵器展。
池穎看一眼,雖煩躁但也不算太為難。出來那麼些年,也少不了要應付這般附庸風雅的習慣,於是熟練地把蟹擱在剔凳上,拿起圓頭剪就對著大螯剪下去,誰知道澄黃的油就一下子泄了出來。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把蟹撈起來放進碗裏,但手上已染滿油膏,桌巾也被滴上了不小的一塊油漬。
她這才發現這蟹和朗港人慣吃的青蟹不太一樣,蟹殼要薄軟些,看上去竟有點透明,整隻蟹裏麵好似灌滿了油,連蟹腿都鼓漲漲的。她轉頭去看其他人,隻見一旁穆以辰並沒有把蟹放上蟹凳,而是先放進了蟹鼎裏。
原來穆老太爺也是愛吃蟹的人,家裏使的還是銀八件。穆以辰自小吃得多,自然一眼就知道這是白石洲那邊過來的頭等黃油蟹,如今市場上叫頭手,都是按兩售賣的。這種蟹肉質甘香細嫩,而且蟹膏不止在肚子上,還會分解成金****的油質灌滿全身,隨便咬開一處都會油香滿嘴。穆以辰把長柄勺擱進蟹鼎裏,隻用圓頭剪剪開一邊蟹腳,黃澄澄還冒著熱氣的蟹油便流在勺中,他拿起勺喂進小樵嘴裏。
著幾日,小樵幾日來和穆以辰廝混得已經習慣了此樣的親密,坦然地享受著他費那麼大工夫從小小硬殼裏剔出來的蟹膏,滿心被寵的小得意。看著自己滿手油湯,而著他們似天生的貴族,食蟹都這般優雅自得,池穎的心又像被繩子捆住了,氣悶得緊。
一頓“其樂融融的晚飯也吃得夠久,吃完了大夥便在廳堂裏看電視。
“對了以辰,我的電腦好像有點小問題,這個你在行,進來幫我看看吧。”安屹東起身對穆以辰說,接著翁婿倆就進了書房。
“坐,以辰。”
穆以辰一看安屹東這架勢就知道他的電腦沒問題,便在他對麵沙發上恭順地坐下。
“以辰啊,
其實沒什麼大事,隻是爸爸想跟你單獨聊聊。有些事交換一下意見。”安屹東邊說邊取出雪茄盒。
穆以辰從一旁拿過點煙槍,湊過去幫他打火:“嗯,爸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