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死水微瀾(1 / 2)

到了最後他往死裏抵她,抵得她靈魂出竅,然後又緊緊抱她,把剛要出竅的魂又禁錮住。

良久,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還吻著她的鎖骨。池穎掙紮著要把手解開,他其實也看到了她滿手腕的青紫。但硬著心腸不理會,依舊在她身上點火,啃咬。很快他的氣息又混濁起來,剛分開她的腿,手機卻該死地響起來嗉。

“喂?”敖三說完這句就沉默聽著對方說,過了很久才回話:“快一點弄清楚是什麼來路,實在甩不開那條尾巴,就算是官道上的,就想辦法做了。上麵我會抹平。”

池穎聽這話眼神還是一黯,警方對他的追查究竟到了什麼地步?他真的要這條路走到黑?並不是沒有過收手的機會,甚至,都是他提起要金盆洗手,一起去世外桃源,但隨著她的傷害,他越來越失衡,在道上越來越玩命,陷入對勢力和財富的追逐,瘋狂而絕望,就像不要明天。池穎就這樣被捆在床頭,看著他滿是刀疤的背淚如雨下,過往的一切悲苦都在她腦海裏飛旋撞擊,為了報複,為了親眼看安屹東落敗,她究竟錯過了多少幸福的機會?何況,即使自己付出什麼都值得,但是,她不要他有事。

接完電話敖三伸手解開了她的手,背對她坐在床沿。她爬過去,從背後抱著他。

“敖潛。”她很少這麼連名帶姓地叫他,透著認真。“我們都算了,我們走,好麼?”

敖三聽這句,全身的肌肉都糾結起來,半天才轉過來握著她的肩:“你說什麼?”

池穎半天沒有回答。仇恨沒有解藥不能根治。隻不過安屹東的補償,安太太的接納,特別是今日小樵給的溫暖,都是極好的鎮疼藥,鎮住了這毒不發,即使活不了太長,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說不定,麻痹這一輩子就溜過去了呢。至少,她的敖三能好好的暗。

敖三見她的眸子裏風起雲湧,卻始終沒有重複剛才那個決定,自嘲地一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漸漸就要放下。

池穎感到他手上的力道在散去,終於咬牙,摁住他的大掌,說:“我不要管什麼安家,不要報什麼仇。我們都停手,我們移民到國外去。我給你生幾個孩子,好不好?”

這些話撞進敖三耳廓,他不敢置信。這話他盼了多少日夜?他甚至深深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麼要在那個時間去那個會遇見她的地點,也深恨自己暗如夜梟都罩不住她心裏的墨色,他想逃逃不掉,想忘忘不了。他想使蠻力直接搗了安家的安穩日子,她又不讓,她非要親手去完成這複仇的藝術,而他隻能日夜盼她停住腳步回他身邊。盼到絕望,便自暴自棄墮入更深的暗處去。

此時她竟說放手,他問自己,我能死而複生了嗎?

他一把扯過她:“你再說一遍!”

“我不要報仇了,反正我現在已經夏敘也分居,索性就離婚。然後我們離開朗港,到澳洲去也好,到美國去也好,總之我們不要再回來。就我跟你兩個人,我們結婚,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有孩子,但我可以去找醫生,我們試試。說不定真的能生幾個呢?”池穎這麼絮絮叨叨地,就好像一般小夫妻間念叨些家常小事。而敖三聽著,紅了雙眼,把她用力抱進懷裏,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其實他是不想她看到,夜梟又一次流淚了,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