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寶貝,你一定要幸福(1 / 2)

醫院病房裏沒有開燈,小樵一動不動睡在病床上,眉眼卻微微皺著。

夢裏,白天的事情又重放。方丈拿著厚厚一包信箋給小樵看,說:“這都是池施主留下的,要我們每個月往監獄裏送一封,就像她還在世一樣。”突然,池穎也站在她麵前,說:“小樵,我想陪敖三到最後,可是我熬不過去了,隻能走在他前麵,留他一個人要明年孤孤單單去赴死。”說完這些她的口中不斷湧出鮮血,染紅了前襟。小樵驚恐地尖叫起來,突然池穎的臉又變成了董曳雯的,她坐在麵前冷冷地說:“安小樵,穆以辰是不愛我,但他最愛的女人也絕不是你”

小樵心上立刻像有一把鋸尺在割著,劇烈的鈍痛感一直往下延伸,到了小腹變成絞痛,寶寶……寶寶……是你在痛嗎?你也在傷心嗎?寶寶……不要離開……寶寶!寶寶!小樵驚叫著掙紮,睜開眼卻是一片黑暗。

“小樵!”一個急切的男聲響起,病床前的隔簾刷一聲拉開,走廊上的燈光跟著透進來,勾出男子英挺的輪廓,映在小樵因剛剛驚醒而怔忪的眼底。

“以……”那一瞬間,那個被她嚼碎了深深咽進心裏的名字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汊。

“邊策……沒事,我做惡夢而已。”她輕輕掙出被邊策握住的手,縮進被子裏,下意識又去摸自己的肚子。

“沒事了小樵,醫生說寶寶現在很健康,之前隻是你情緒波動太大,加上累著了,養幾天就沒事的。”邊策邊說邊擰亮了床燈,這時小樵才看到,病房的陪床和沙發上,還歪著穆苒苒和戚嫣,此時她倆也在說話聲和驟亮的燈光裏醒過來。

“小樵,感覺怎麼樣?”兩人異口同聲朕。

“沒事了,我肚子不疼了。”

“你睡了很久了,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們去弄,餛飩?粥?”戚嫣關切地問她。

“都行。”她摸摸肚子,笑:“還真餓了。”

“那多買幾樣,我跟你去,多買點反正大家都沒吃晚飯。”穆苒苒說著也起身跟出去。

小樵抬手去看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你們都沒吃啊?”小樵看向邊策,有點歉意地問。

“都被你嚇飽了,還吃什麼!”邊策口氣不好,小樵停在耳裏,卻還是濃濃關切。

“對不起……”

邊策挑挑眉,揉揉她頭發:“那你就乖一點,要去哪裏都要跟我說,不要想不開心的事,現在除了好好把寶寶生下來,別的事都不重要,你乖,寶寶才會乖,嗯?”他這麼一邊說一邊俯下身來,望著小樵的臉,暖暖的氣息就朝她臉上撲來。也許是橘色的燈光氛圍恍惚,也許病房的安靜襯得兩人的呼吸聲太清晰,兩人這麼對視著竟都一陣失神。小樵紅了耳根,轉過臉點點頭。

這麼沉默了一陣,邊策先緩過勁來,幹咳了一聲:“嗯……要不要喝水?”說著拿起水杯轉身要出去。

“邊策。”小樵突然想起一事。“敖家的案子,是你動用上層關係查下來的吧?”

其實這件事,從小樵得知邊策夫輩的背景以後,她心裏就大致清楚了。敖家在朗港黑道盤踞多年,各方麵關係打點得四平八穩,加上近年來他們手上大部分產業都已經洗白,僅僅因為荷媽案件的疑點,地方力量是無法動搖敖家的,這次能連根拔起,大概是邊策動用政界關係下的狠手。此外,她叔叔安響南的量刑,明顯是從輕處理,大概,也是邊策暗地裏費了不少心力的結果吧。

邊策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才點頭:“是,他們也逍遙太多年了,偏偏撞到我手上,我自然不會善了。”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放敖三一馬?”

邊策吃驚地看向她:“為什麼?小樵。法不容情,而且,我想不出你有什麼原因要為他求情?”

小樵其實心裏也是亂麻一團,甩隻低聲說:“我不認識他,隻是,池穎已經死了,她臨死前很後悔自己做過的那些,所以,再多恩怨也算了結了,我不恨她了。她畢竟是我姐姐,敖三,是她最後放不下的人。”

“敖三現在判的死緩,已經是窮盡敖家的力量,爭取到的最後一點時間,他這麼多年罪跡斑斑,再減刑不太可能了。你別瞎操這個心。”

“哦……”小樵也知道這是事實。

邊策看她的頭漸漸搭拉下去,睫毛投下的陰影讓她本就蒼白的小臉顯得更憔悴。他不知怎麼就開口:“我試試吧,試試,看他有沒有可能再爭取減刑。”說完卻狠不得把自己舌尖咬掉,幹這麼沒原則的事情,大概少不了被老頭子訓上大半年。

小樵身體這麼一鬧騰,隻好又修養了大半個月,出國的行程生生推後。走之前,小樵把池穎臨終留給安響南和夏敘的信一一托人送過去,把池穎給孩子做的衣服放進了行李箱的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