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工了之後,阿蘭又見著守在院外的陸大裕,不由得緊緊的皺起眉頭:“陸先生還沒走啊?”
有了前一日的經驗,這個陸大裕似乎是有了些底氣:“我……也就走了。對了,姐姐要我轉告你一聲,說想請你明天去她家過節。”
“過節?”阿蘭忽然想起這日已經是五月初四,明日正是五月初五端陽節。難怪這幾天常看見有賣粽葉和糯米的。
“啊?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明個兒就是端午節了。不過前兩天我隔壁的陳叔和陳嬸,也就是我租房的東家,說了過節去他們家一起過,今天一忙我又給忘記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陸大裕有些失望。
阿蘭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麻煩你跑這一趟了。陸先生。你轉告吳嫂子就說她心意我領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啊!”
陸大裕哦哦應了兩聲,見阿蘭一副急於擺脫自己的樣子,終究有點明白她的態度。他不是死皮賴臉的人,更不是一個榆木腦袋,他聽得出阿蘭話裏的拒絕。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蘭姑娘的態度和姐姐說的差別這麼大!姐姐不是說,蘭姑娘親口跟她說,她仰慕自己的很嗎?還說隻要是合好了生辰八字,這門親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一時間他覺得各種滋味擠上心頭,暗惱姐姐為什麼要騙自己。又覺得阿蘭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雖然長的不錯,但是又不是美若天仙沒有嫁過人的黃花大閨女,還跟男人一起共事,還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樣子……裝什麼大家閨秀?怪隻怪自己一時讓美色蒙蔽了眼睛……哼!
金哥走過來時正好看見陸大裕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阿蘭的門口,不由得好奇的問:“陸先生你怎麼站在這裏?等蘭姑娘嗎?我剛才看見蘭姑娘已經回去了……”
陸大裕冷冷打打斷他的話:“誰說我等她了,我隻不過來轉一圈看看各院的院門子都鎖好了沒有,免得丟失了什麼寶貴的東西!”
金哥愣愣的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走開,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自己在那嘀咕著:“吃錯藥了?明明看見他巴巴的跑來等蘭姑娘,全院都知道他昨天送蘭姑娘回去了,又有什麼好遮掩的?不過,他今天不是來等著送人家的嗎?怎麼蘭姑娘人都走了他站這裏發呆?”
想想也想不明白,金哥搖搖頭,兀自檢查各院的門窗去了。
帶著小順捎的點心,阿蘭出了書肆。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說要楊鐵匠幫忙打一把匕首防身的。或許是經曆了這麼一場難堪的經曆,她總有一種心神不安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危險隱伏在身邊。
楊記鐵鋪在鎮西,招牌也不怎麼顯眼。以往路過這裏都是遠遠過來,丁丁當當的敲打聲不絕於耳,或許是因為今天天色將晚,鐵鋪裏有些寂靜。
阿蘭走到門口,見旁邊榕樹下拴著一匹通身雪白沒有雜色的馬,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她來這鎮上也很有些日子了,這樣出色的馬還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