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神色有些尷尬,輕輕鬆開阿蘭,忽然低頭看見阿蘭衣衫淩亂,肌膚裸露,趕緊抓起被子將她裹住:“你先睡一會,發熱還沒有完全退去。”
阿蘭低著沉甸甸的腦袋,順著他的手懨懨的躺在那裏。
陳唐氏趕緊上前幾步,掩了掩阿蘭的被子,小聲問:“楊兄弟,阿蘭她……沒事吧!”
楊越看了看阿蘭額頭的汗珠、臉上的淚痕,低聲說:“還有些發熱,我煎過藥喂了一碗,效果還沒那麼快。她身上應該也有些擦傷。我這裏有傷藥膏,就麻煩大嫂子……”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待阿蘭就跟自家閨女一樣……給我吧,我幫她上藥!”
楊越點點頭:“那有勞嫂子了……。”他遞了一個盒子給陳唐氏。
陳唐氏忙接了過來,聽他那話,不由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阿蘭,嘴角浮出笑容來。見楊越和陳良都出去了,她低聲歎阿蘭說:“你這個女子啊……唉!”
陳唐氏把阿蘭枕邊散落的布巾放在水裏浸了浸,擰幹,搭在她額頭上。眼見她臉上的傷痕,雖然被水泡的有些發白變形,卻是新鮮痕跡。想必是在水裏被什麼東西擦傷的。又微微掀開阿蘭的被子看檢查她身上的傷勢,一眼看見被子中阿蘭不光是衣衫不整,上麵隻著一個內紈,下麵——
陳唐氏揉揉昏花的眼睛,不由得張大嘴巴,心道:這下子,阿蘭是不嫁楊鐵匠都不行了!
不僅是被他看了身子,隻怕是碰也給碰到了。即便是個寡婦,那也是有名節的。如果平白的給人汙濁了名聲,以後阿蘭還怎麼見人啊!
“你如果要真的喜歡那個姓陸的賬房先生,他也不介意的話,那倒還成!不過依嬸子看那,那個賬房先生不像是個心眼通徹的人,怕是不容易想的開。你這個女子啊,也是太不理事兒!他王家的人掉水裏去了,難道還會沒人去撈嗎?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呢!”
“不過也好,說不定啊,這次你因禍得福呢!嬸子看人準,以後你嫁了楊鐵匠,也不用拋頭露麵了。女人啊,再要強,總規是爭不過爺們。誰不想有個依靠,不用那麼辛辛苦苦的為了一口飯累死累活的!”
她擰開那個盒子,一股要清新藥香撲鼻而來:“看這藥膏倒是好東西。隻怕也不便宜啊!楊鐵匠這麼好的藥膏都拿出來給你用,對你可真好!”
陳唐氏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一邊挑起藥膏往她身上塗抹。簾子外麵有人叫了她一聲說了句什麼她也沒聽清,就見簾子忽的被掀開,唬的陳唐氏連忙拉過被褥給阿蘭蓋好,扭頭就喝道:“這進來都不吭聲!”
定睛看見是個有些眼熟的翩翩少年,陳唐氏站起來:“你誰啊!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跑進來了!真是的!”
沈子衍又惱又羞,臉偏向一側,耳邊都是紅的。“你這婦人!”
陳良和楊越也跟著進來了。聽見陳唐氏的嗬斥,陳良趕緊說:“這是沈少爺,王家的表親,過來看楊兄弟的。知道阿蘭在這裏還病著,就說想探望一下。我剛才在簾子外麵喊了你的,說要進來看看,準是你耳聾眼花的沒有聽清楚!還不給沈少爺陪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