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高抬阿蘭了,我何德何能?王家憑什麼給我這個麵子?”
“憑什麼?”吳娘子陰陽怪氣的說,“就憑你自己命都不要了去救他家的女兒,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過是借個東西,又不是不還了,他王家應該沒這麼小氣吧!”
阿蘭心說,你說的倒是容易,反正不是讓你拉下臉皮去借。別說我不算人家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我真的救了人家,難不成就能以此相要挾,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吳晉也知道吳娘子說話有些難聽,趕緊打圓場:“《虛華寺賦》不是鍋碗瓢盆,說借來使使就能借來使使的。這東西就算不是價值連城,可也千金難換。人家借給你了,到時候給弄壞了,你賠都賠不起!”
吳娘子還想說什麼,就聽見金哥踢踢踏踏的小跑進來了:“掌櫃的,庫房裏‘章明堂’送來的檀皮紙隱隱有股怪味,顏色也變的暗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潮了!”
吳晉皺起眉頭:“庫房裏一直都幹燥清爽的很,怎麼會受潮?”
金哥搖頭說不知。吳晉就跟著金哥匆匆忙忙的去庫房了。吳娘子見狀忙跟了上去,走了兩步又頓了下來:“聽說你這幾天養傷都是在那個姓楊的鐵匠家裏?”
“老板娘有什麼指教?”阿蘭語氣不善的問。
“我哪裏敢指教你啊!你現在可是個名人了……不過你別嫌我說話難聽,對女人來說,可是名節大過天的。你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就跑人家一個男人家裏去,說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瀚海的都是些不正經的人呢!”
“你什麼意思?”
“沒旁的意思!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我隻是好意提醒你,別做出沒臉沒皮的事情來。到時候被人罵被人怎樣了,可別哭都沒地方哭!”
“那我還真要好好謝謝你的提醒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裏有底,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的!”
“好心搭個驢肝肺!”吳娘子討了個沒趣,悻悻的邊走邊嘀咕。阿蘭知道她現在恨不得馬上掃自己出門,隻可惜,再看自己不順眼也舍不得跟銀子過不去。吳娘子也就隻幹說個風涼話!
不過現在情勢所逼,自己隻怕不嫁給楊越都不行了。不過想一想,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的。以後生病了有人照顧,劈材修房子也不用操心,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了有人養著。受了氣了也不用操心旁的,反正在那一世無牽無掛的,這一世找個人依靠也行。想開了什麼都好過,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哪管明日是何年。
所以當楊越托媒人上門的時候,阿蘭也沒在含糊,直接就答應了。媒人要她生辰八字時她也不敢再報映紅的,知道映紅是被鐵口直斷了的克星命。於是按映紅的年齡自己的月份時來報。想到自己的身世,阿蘭苦笑一聲,她並沒有算過自己的命,誰知道被那些高人們一合,會不會冒出來一個比映紅更可怕的鐵口直斷來?
陳良夫妻兩個也是喜氣盈盈的,幾乎是把阿蘭當做嫁自己女兒一樣。阿蘭對這裏的三媒六聘知之甚少,全靠他們倆指點幫忙張羅。這裏結婚程序多,花樣多,那裏像那一世的,想結婚直接去民政部門拿個證就行了。按阿蘭的意思就是,請陳良夫婦、鄉裏的官長為證,拜個天地訂了文書就行了,真沒必要這麼繁瑣。
陳唐氏笑道:“你這閨女,婚姻是大事,怎麼能夠太草率了!不按規矩來,會被旁人說道的。就算是你想圖個簡單,楊越也不會同意啊!”
阿蘭想想也是,反正她需要做的就是等人來娶,旁的都交給楊越好了。
換了庚帖之後,陳唐氏提醒阿蘭要在灶王爺神像前麵放個幹淨的茶杯,把庚帖壓在茶杯下麵,用來測“神意”。三天之內要是沒有什麼家人不合、貓狗打架、碟碗破碎等等異常情況的話,就表示上天同意你們結婚了。之後還得讓算命先生給測八字,看看屬相命格是否相合。確保萬無一失。
阿蘭忐忑許久,覺得這根本不是結婚,完全是看配對概率。直到有消息送來說兩人是天作之合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心裏暗暗偷笑:天作之合麼?隨即又鄙視自己,怎麼現在自己很急切嫁人?沒說要嫁人的時候,幾乎就沒考慮過這事情,現在滿腦子都是婚嫁相關的。還好嫁妝的事情是交給陳良夫婦在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