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香(十八)
緩了很久,鄭炎才從快感中緩緩清醒,低頭看著身下人迷離沉溺的眼神,眼角還留著高潮的紅暈。
他怔了怔,臉頰忽然紅了,一直紅到了耳尖,無措地低頭看著影十一:“哥哥……”
一時沒控製住,竟與哥哥做了。
影十一撐著疲累的身子坐起來,靠在床頭,彎著手指刮了刮鄭炎下巴,縱容地笑笑:“把哥哥吃幹淨了才想起害羞。”
“……”鄭炎默默用臉頰蹭了蹭影十一的手,輕聲問,“我弄得哥哥舒服嗎。”
像個戰戰兢兢伺候夫君的小媳婦兒。
“嗯。”影十一有些恥於回答。
“我與鄭冰誰讓哥哥更舒服?”鄭炎又靠近了些,迫切地問影十一。
“這就別爭了……”影十一哭笑不得,連這種事也要爭個高下嗎。
深夜,鄭炎側身抱著影十一,把影十一整個人緊緊摟在懷裏,像抱著失而複得的寶物,慶幸而安慰。
“哥哥是答應在我這兒住些日子嗎。”鄭炎把唇角貼在影十一額頭上,輕聲問。
“你方便的話,哥哥就暫且叨擾了。”影十一伸出手給鄭炎理了理發絲,“隻是哥哥要去看看鄭冰。”
鄭炎臉色一冷:“明日就去?”
“嗯,我擔心他。”影十一安撫地揉揉鄭炎的頭,“哥哥心疼你們兩個。”
鄭炎默默抱緊了影十一,把整個人都卷進自己臂彎下,很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隻要不被哥哥厭煩,哥哥想做什麼鄭炎都能忍受。
影十一親了親他:“寶貝,你怎麼變得這麼霸道呢。”
“……沒有。”鄭炎耳朵尖又紅熱起來。
“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倆爭搶任何東西了。”影十一打了個嗬欠,緩緩闔了眼,“哥哥已經不像從前了,你們若是再爭得烏煙瘴氣,哥哥就回家,不與你們攪合了。”
“別。”鄭炎忙點了點頭,立即答應,“哥哥我記下了。”
就這麼親昵相擁睡了一夜。
影十一很久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晨起時卻一陣心悸。
床邊已經空了,鄭炎不知道去了哪兒,隻在床頭放了一身幹淨衣裳,影十一隨手拿過來披上,起身下地。
一個小侍女聽見寢房裏的動靜,匆匆端著洗漱的銅盆布巾進來伺候。
“鄭炎去哪了。”影十一漱了漱口問她。
居然直呼掌教尊名,小侍女嚇了一跳,足見掌教對夫人有多寵愛。
“掌教……去了……去……”小侍女支支吾吾,眼神躲閃,不敢看影十一的眼睛。
影十一皺了皺眉,拿布巾墊著手指抬起小侍女的頭,讓她與自己對視。
“姑娘,你們掌教大人去哪了。”影十一語調冷了些,不複剛才那般溫和。
影十一的眼神並不凶,卻有種不容躲避的壓迫感。
“在……在飛瀑岩……”小侍女聲音發抖,斷斷續續道,“碧霄館主領人殺進靈湄山……掌教已去迎戰了……”
影十一眼瞳驟縮:“碧霄館主……鄭冰?”
“您知道?!他是來搶您的!”小侍女更加慌亂,見影十一係上衣帶便要出去,趕忙阻攔,“您不能去,掌教吩咐說……”
“吩咐你還是吩咐我?”影十一停下腳步,看了小侍女一眼,小侍女一噎,“吩咐奴婢……”
影十一右手微抬,點在她頸後,小侍女軟軟倒了下去,影十一拿衣袖隔著手,把這姑娘扶到門外坐下,匆匆朝著飛瀑岩趕過去。
……
嘖,這兩個不省心的孩子。
————
飛瀑岩夾岸峭壁,垂流直下,三千來尺,飛瀑雪白,水聲震耳欲聾。
崖畔兩人對峙,一人紅袍豔烈,一人白衣如雪,皆執雙刀,冷麵寒光相差無幾。
鄭冰背對著無底的深穀水流,被逼入死角,仍舊惡狠狠咬著牙挺著,嘴角掛著一絲輕蔑弧度。
鄭炎抬起刀刃,指著鄭冰咽喉。
似乎勝負已分。
鄭冰的精神太過混亂,控製不住內力,以至於消耗太快,被鄭炎所壓製。
“你把哥哥關在哪兒了,交出來……”鄭冰嘴角淌出血絲,精疲力竭,緩緩跪坐在地上。
紅衣染血,像雪白崖畔開出的一簇黃泉花。
“哥哥自願留下,做我的夫人。”鄭炎手中刀刃指著鄭冰喉嚨,淡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