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諸葛’幫著鄧大安打抱不平,卻不知道事情的罪魁禍首張躍進,此時已經坐上了南下的火車。可能是內心有愧的原因,他感覺到寧北縣城的人似乎都在背後議論著自己,都在對自己評頭評足。就連家人也站在自己的對立麵,說自己缺德。
他雖然有錢,卻感覺活得很不是個滋味,隻好獨自一人爬上了去廣州的火車。他想出去避一下風頭,想通過時間的流逝,讓自己從眾人議論的漩渦中解脫出來。
此一去,遇到了一個對他一生產生重要影響的人。也成就了一個全新的張躍進。當然,這是後話不提。
下午一上班,沈全斌就坐在信用社的會議室裏犯愁。現場勘查毫無進展,案件的排查同樣也一籌莫展。自己認定了是內盜,當然是要圍繞內部職工的排查開展工作。別看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排查,還真的要有能力的人來做才能做好。
能力稍許差一點,就會讓‘鄰人盜斧’的故事再演,能把所有職工看得都象凶手。也不能怪警察無能,實際情況也確實是很複雜。
由於各人的情況不一樣,許多人都可能在麵對警察詢問時,出現極度的失常,從而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有的是心理素質差,有的是不願配合,還有的則是因為其他的事心懷鬼胎。
曾經有這麼一個罪犯,有人指認他參加盜竊。他先是反複否認,但就是不肯說出自己在發案時段的蹤跡。後來實在沒有辦法解釋,幹脆就承認了盜竊。
辦案的警察感覺奇怪,再加上作案的實際過程與他的交待有一些差異,就沒有放鬆審訊。審查到最後,原來是這家夥雖然沒有盜竊,但在另一個地方,攔路強奸了一名過路婦女。
盜竊當然要比強奸輕上不少,這家夥就采取了選擇輕罪的方法。他這一玩花招不要緊,卻差點讓警方出現了一起冤假錯案。
所以說,對每個職工的陳述進行鑒別,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可恨的是支隊來的人幫不上自己的忙,沈全斌當然是頭疼得直著急。
盡管龍若海昨天的慨然出手,幫了自己很大的忙,但也不能代表他的水平和能力,就能隨著這件事有了飛躍。頂多說明這個小年青做人很仗義,是一個能交的朋友,並不代表他能幫著自己破案啊。
這時,沈全斌看到杜威到辦公室來找自己。他感覺很奇怪,不是安排小杜在陪著市局那幫子人嗎,怎麼會有時間到自己這邊來?不會又出了什麼事情吧,連忙開口問道:“小杜,你怎麼跑到這邊來了?那邊的工作丟給誰了?”
“大隊長,我們那邊的現場勘查有了重大進展。小龍讓我來向你彙報情況的。”得知現場勘查出現重大突破的消息後,他再一次被龍若海的無私深深感動,也對自己這種瞧不起人的做法,產生了深深的後悔。
人家在案件現場有了新的發現以後,不計前嫌地立即派人來通報自己,這樣的兄弟真的是太棒了一點。
在沈全斌的心目中,那個胎毛未滿的年青人,此時已經成了自己的兄弟。隻是此時的他,無暇多想這些事。新的發現,對他的偵查思路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內盜,還是外盜?這兩種思路在煎熬著沈全斌。兩路齊頭並進是不錯,不會發生偏差,問題是沒有這麼多的力量。偏重一路,萬一選擇失誤,則會貽誤戰機。難嗬難,沈全斌再次地抓起了頭皮。
太陽已經沉到地平線以下去了,暮色無聲地降落在淮東市區。一輛警車正徐徐駛出公安局的大門。就在這時,對麵駛來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雙方不約而同地都踩了一把刹車,隻聽得‘吱’的一聲,兩輛汽車同時都停了下來。
“老穀,你這是上哪兒去啊?”“是老魯啊,怎麼回來了?我這是去寧北啊,哈哈,真巧。”司機重新找地方去停車,兩個人下車以後,直接就站在路邊聊了起來。知道領導有話要說,王大為坐在車子上,也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