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淮東市區之後,龍若海見到了葉嬋娟。他從略顯憔悴的嬋娟口中得知,葉家長輩反對這門親事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的警察職業。這讓他很是感覺到有點無可奈何。
自己這種無根無攀的平民子弟,不可能象那些權貴子弟一樣,能夠隨心所欲地調整自己的職業。那些人可以忽而從軍,忽而下海,忽而又成了領導幹部。自己這一輩子,恐怕也就是當警察的命。
這個職業,確實不是那麼太好。待遇低,升遷慢,危險大。出了問題,總是被人當做替罪羊給拋出去。好好看一下社會上讓警察形象不好的事,除了很少一些是警察自身素質不好的原因外,相當一部分事情都是幫人頂了責任。
背了黑鍋還不行。到了最後,還要被人瞧不起。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為了娶妻,就來上一個中途換崗吧!換了崗又能怎麼樣。沒有外力也是空談。
第二天早晨,龍若海不顧嬋娟的勸說,特地穿上了剛發下的新式警服。什麼衣服都要靠人穿。身材本就挺拔剛健的龍若海,再穿上一套合體的警服,當然更是顯得陽剛而又不失儒雅之氣。
見到龍若海本人時,頓讓幾個老人腦海中產生了問號。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警察的形象要麼是五大三粗的莽漢一般,要麼是腰比水桶還要粗的樣子。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長得不算俊俏,但有一種男子漢的陽剛之氣。徹底顛覆了他們自己心中原有的認識。也不能怪他們孤陋寡聞,隻因為他們在日常生活中,很難得有興趣對警察看上一眼。
這種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有主見的人。一臉的陽光,也不是街麵上那種隻知道欺侮普通老百姓的警察可比。看來,娟兒對這孩子的介紹,也不完全是浮誇之言。
再一看到魯光淦親自陪同而來,更是感覺到意外。堂堂的支隊長,肯屈尊移體陪同部下登門來相親。本身就說明了小夥子在領導的心目中,還是有那麼一席之地的。
未等落座,龍若海就按照嬋娟的指引,‘爺爺’、‘叔叔’、‘阿姨’的喊了一圈。知識分子好的就是麵子。既然有領導陪同登門,小夥子又懂禮貌,當然也是笑臉相迎。隻有葉嬋娟的姑媽葉羅蘭,依然是不屑一顧地陰沉著個臉,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兩人坐好以後,嬋娟的媽媽就送來了泡好的茶水。茶杯端到龍若海麵前時,他立即就站了起來。說了一聲‘謝謝阿姨’後,再用雙手接過了茶杯。這樣一個簡單的舉止,就在嬋娟媽媽的心目中贏得了高分。
為了女兒的婚事,她也看過了不少小夥子。有的不知禮貌為何物,典型的‘二世祖’。有的矯揉造作,沒有一點陽剛之氣,更看不出一絲真誠。這孩子不同,這種知禮的做法,純屬出自於自然。
“老爺子,最近天氣有點悶熱哦。”“是嗬。我還好說一點。很少出門,倒是你們整天在外奔波,要遭罪了吧?”
“好說,好說。最近的社會治安還不錯,沒有什麼大案要辦。要說忙,就是前幾天那個‘豪門會所’的案件讓我們忙了一陣。”“這個案件辦得好嗬。老百姓都在誇你們警察呢。說是不畏邪惡,剛正不阿。”“嗬嗬,是真的嗎?這個案件就是我們小龍主辦的。”
雙方坐下以後,先是天南地北的瞎聊一陣。也沒有什麼正經內容,無非就是說些氣候變化、社會新聞之類的東西。這些事情魯光淦最為拿手,倒也談得蠻熱鬧的。
坐在一邊的姑媽葉羅蘭不答應了。她想盡快將眼前這隻癩蛤蟆攆出門去,以免誤了自己的大事。她有她的如意算盤,如果能攀上市委過副書記這門高親,自己的收益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盡管別人說過公子是個紈絝子弟,整日在外尋花問柳。那又能有什麼?男人嘛,哪有不吃腥的。隻要坐穩了書記家少奶奶的位置,肯定是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自己的老公當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能夠升上幾級。自己必須快刀斬亂麻,切斷這段戀情。要不然小男女的感情一升溫,就沒有什麼理智可講。真的弄出個木已成舟,自己再怎麼從中打橫炮也沒有用。
想到這兒,她就開了腔:“姓龍的,我來問你一句話。你憑什麼想要娶我家嬋娟?”這話說得真是讓人不好評價。開口沒有敬語,就直接喊人家姓龍的,確實有點市井小民的風範。
再說這個題目讓人怎麼回答?還好,她也沒有打算讓龍若海回答。直接就繼續問了下去:“你有別墅嗎?有汽車嗎?銀行有多少存款?”
聽到這麼一連串的問題,象炮彈一樣向自己發來,龍若海的大腦在‘嗡嗡’直響。額頭上的的青筋也在‘突、突’地暴起,跳個不停。幸好他想到了支隊長的囑咐,知道無論如何都要沉著應付,絕對不能讓嬋娟傷心。
盡管對方的語言傷人,語氣也是冷若冰霜,他還是畢恭畢敬的站了起來。實事求是的回答說:“阿姨,你說的這一切我都沒有。我不能給她榮華富貴。”
“那你憑什麼娶我家嬋娟?”“因為我愛她,我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給嬋娟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