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我們隻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秘密摸清昨天晚上離開縣城的人。不管他是什麼理由,都要查清楚。需要注意的,是寧慢不亂。絕對不能在外界造成影響。”
龍若海還是沒有辜負大家的希望,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他這條思路,也算得上是眼前最為直接的偵查渠道。
雖說是直接,在場的人還是都露出了苦惱人的笑。要想查清昨天晚上離開縣城的人,談何容易?麵廣量大不說,又怎麼能做到‘秘密’二字?
“如何查?大家可能會認為是大海撈針,找不到一個頭緒。是的,本來就是這樣,就是在不可能之中尋找可能。”
龍若海在客廳裏來回走動了幾步,自言自語的說道:“什麼人才能讓常武威那麼晚跟隨去黃海市?這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他突然停下腳步,果斷地說道:“我們就從他平時的交往人員查起,特別是要從那些與黑灰色行業有關的人員查起。這樣來排查的話,應該是大大縮小了排查的人數,也能做好保密工作。”
龍若海這麼一說,不少人都鬆開了眉頭。
雖然工作量還不算小,畢竟已經到了讓人可以接受的程度。起碼的來說,讓人可以有著明確的排查線路。
“小江,這事還是交給你。用人的事,你要引起注意。那些線人畢竟不是專業人員,說話做事的時候容易泄密。做事的時候,可能顧頭不顧屁股。”
讓誰來主持這項工作,龍若海也在心中思量。看到大家都在點頭以後,他才下了決定。
一邊部署工作,一邊提醒說:“你在布置任務的時候,要注意業務上的培訓。讓他們不要赤裸裸的到處公開打聽,要學會旁敲側擊才行。還有,你們對線人的忠誠度也要進行考察,防止吃裏爬外的現象出現。”
龍若海這話點到了這次泄密的要害之處。後來查清的事實,確實是事出有因。有人故意造成影響,公開去找錢二毛打聽常武威的下落,這才會引起了‘白眼狼’的警覺。
泄密的結果,就是讓毒梟下定決心,連夜砍斷了這條已經暴露的線索。讓警方從語音中取得進展,卻又落得個空歡喜一場的結局。
此時最為激動的人,要算是李小江了。
明擺著的事,是自己在組織線人尋覓常武威的時候,走漏了風聲。龍大隻用了一句‘不要疑神疑鬼,是我組織不夠嚴密’的話,就將本來應該擔在自己身上的擔子,給擔了過去。
到了最後,依然將調查昨天離城人員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什麼叫作士為知己者死?象這種理解部下、體諒部下的領導,能把千斤重擔一肩擔的領導,能有多少?我不給他賣命,又幫誰去衝鋒陷陣?
一場本該引起全麵圍剿毒品團夥案的殲滅戰,就這麼由於毒梟的壁虎斷尾而無疾而終。
也由於龍若海的理智,讓所有的暗地湧動的潮流歸於無形。
常武威的死,就象大海之中的一朵浪花,很快就被後來的波濤湮滅。無聲無息,沒有一點痕跡。
越是這樣,趙有才越是感覺到悔恨。
如果說重案那幫人就此大動幹戈,組織進行偵查的話,他還能在心理上得到一些安慰。能感覺到常武威的死,確實是物有所值。畢竟是用一個部下的死,換來了自己和整個團體的安全。
可按照現在這個樣子來說,倒好象是自己反應過度。他拿這事去問‘老大’,‘老大’也隻是苦笑了兩聲。象他這樣的苦惱,‘老大’何嚐沒有。
這種壁虎斷尾的戰術,究竟是對還是錯,大家都無法找到準確的答案。斷對了,是保護了自身的安全。斷得不對,就是小題大做,草木皆兵,白白地犧牲了一個中心的部下。
兩個人討論到最後,趙有才從‘老大’那兒,也隻換來了一個‘龍若海不是常人,小心無大錯’的答複。
這種答複,讓趙有才感覺到鬱悶到了極點。隻好去找那個王芳發泄了一下內心的邪火。他在那兒,看到了自己那個便宜小舅子‘小三子。
隻是王凡的臉色很不好,用仇視的目光盯住自己看了好大一會。趙有才知道原因,不就是睡了他的外甥女兒嘛。多大的事呀,女人嘛,就是給人睡的。
雖然好好地發泄了一夜,總還是感覺到有點不自在。
早晨上班的時候,剛一上樓,他就看到年青的大隊長站在那兒衝著自己微笑。對方那充滿陽光的笑容,顯得分外的刺眼。
這時,他更是覺得惱怒。
覺得龍若海是在嘲諷自己,是在說‘小樣的,你還想和我鬥?我稍稍擺一個架勢,就能讓你自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