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若海的預感是正確的。沒有多長時間,消息就傳回了臨時指揮部,報告說是找到了‘白眼狼’卞學進。隻是不出龍若海所料,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他是死在自己的家中。按照專程從市局趕來的法醫專家分析,死亡時間已經超過90個小時。這也就意味著,卞學進在完成與‘二排長’的交易之後,就已經離開了人間。
龍若海趕到卞學進的家,仔細察看了現場。卞學進是死在自己家中的椅子上,屍體的臉龐上都是驚訝的神色。在他身邊的桌子上,有一隻喝過的咖啡杯,還有一張用鋼筆寫好的‘遺書’。咖啡杯中的殘液裏,不出意外地檢驗出了劇毒。沒有打鬥,沒有其他人的痕跡,一切都很自然。加上本人親手書寫的‘遺書’為證,符合自殺的基本特征。死亡這麼長時間,沒有被人發現,也算得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解情況之後,才發現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事。他的孩子在省城上學,老婆也在那一邊陪讀。他本人又是一個捉摸不定的人,一時在東,一時在西,很少有人關心他的行蹤。
“滅口,標準的殺人滅口。”看完現場的龍若海,毫不猶豫地作出了自己的判斷。看到自己的隊員還在猶疑,他耐心解釋說:“你們看一看卞學進的臉色,是劇毒發作之後的痛苦,還有一種意外的神色,還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為什麼會感覺到意外?那就是他想不到會有人對自己下了毒。”解說了一段之後,有人仍然還在那兒疑惑不解。他也不著急,畢竟有些人的經驗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他就用手指著桌子上的咖啡杯說道:“你們看看這個杯子,能告訴我有些什麼疑點嗎?”“這麼個杯子能有什麼問題?一枚指紋也沒有。”李小江聽到龍若海的提問以後,答案就脫口而出。“是嗬,沒有指紋。沒有罪犯的指紋,難道卞學進自己喝咖啡,也不用手抓杯子嗎?我們這個對手是聰明反為聰明誤,聰明得過了一點頭喲。”“龍大說得對。這個罪犯隻顧消滅自己的痕跡,卻把卞學進自己的指紋,也給去除掉了。這樣一來呀,反而留下了破綻。”‘小諸葛’在旁邊幫作解釋說。
“還有這份絕命書,你們看一看內容,就應該明白這是幫其他人寫的。你看這句話,‘自己感覺到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這樣的內容,符合卞學進這種人的身份嗎?他不管死多少次,都不會說得出‘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的話來。”“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寫?如果是幫人寫,又是幫什麼人寫哩?”李小江還是感覺到有點不解。看到他這個樣子,龍若海搖了搖頭。自己這個部下雖然很聰明,但畢竟不是刑警出身,在邏輯推理上還是差上一點功夫。
這也難怪,刑警和治安警的破案方式不是完全相同的。刑警是大海撈針,對任何一個疑點都不能放過,都要反複再三地進行推理。治安警則不相同,大多數的辦案都是有了主體線索,隻要再尋線搜集證據就行。他朝著‘小諸葛’笑了笑。相互之間配合久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種默契。不用再多說話,‘小諸葛’也明白,龍大哥讓自己為李小江做解釋,也是在考驗自己的推理能力有沒有新的長進。
‘咳咳--‘小諸葛’先幹咳了兩聲,算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後,他拍了拍李小江的肩膀,才開口說道:“大哥呀,你這就看不懂了嗎?我可告訴你呀,卞學進為什麼會寫絕命書?應該是有人讓他幫別人寫的。也就是說他們原來約定的滅口對象,應該是另外一個人。隻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得通。”“哦,你的意思是說,卞學進和害他的人在一起商議滅口的事。隻是滅口的對象是別人,卻沒有想得到別人要滅口的對象,是他‘白眼狼’自己。”李小江也有了一點明白。
“對了,就是這個道理。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凶手讓他先草擬一份絕命書,說好了是給別人用的。同時給他在咖啡中加了一點作料。這也就是卞學進知道中毒以後,感覺到不可思議的原因所在。如果我的判斷不錯的話,當時說滅口的對象,應該是‘二排長’。隻有他,才能適用於絕命書中的那些語言。”“嗯,不錯,不錯。我們的‘小諸葛’,現在是大有長進啦。”龍若海鼓起了掌。
李小江聽了以後也感覺到很有道理,敬佩地說道:“‘小諸葛’就是‘小諸葛’,沒有你這麼一解釋,我打破腦袋瓜子,也想不到這中間的奧妙。”“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小諸葛’本來是想說‘看看我是什麼人’,突然感覺到了兩道銳利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身上。知道不妙,連忙改口說道:“你也不看看我,我是誰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