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呀,我們的前兩步棋,看樣子都是失敗了吧。用錢二毛和‘黑子’兩個得力的手下,也才換了姓龍的一個沒有出世的胎兒。用顧中來這麼一個紀委書記,反而讓龍若海成了宋書記的幹女婿。下一步棋,你是怎麼看的呀?”等了好久,終於等到‘老大’泡好了茶,也終於盼到了‘老大’開口說話。
“還能怎麼看?照我說呀,現在要想再通過官方來打壓龍若海,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兒了。”“對呀,這小子現在是如日中天,官方上的人,圍著他轉還來不及哩,不會有人幫我們為難他的。可是,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老大,你就饒了我吧。讓我出主意,還不等於是讓太陽從西邊出呀。有什麼好辦法,你就隻管說吧。我聽你的吩咐,你指東,我絕對不敢向西,這總行了吧?”“嗯,你能這樣想,我們就還能有生存之道。”‘老大’對趙有才的態度很是滿意。到了這種兵臨城下的時候,最怕的是手下的人還再自作聰明,不聽招呼。
他頜首說道:“行,天無絕人之路。我們要麼不鬧,要鬧就鬧個大的。要把寧北鬧得翻了天,讓他們亂成一片。到了那時候,如果還不能讓我們擺脫危機的話,有才,我們也就隻有亡命天涯這條路可走啦。”說完這話之後,‘老大’的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苦澀。
張躍進在調整,‘老大’和趙有才在布局,警方當然也不會閑著。龍若海的被陷害,讓大家都形成了共識。對方連續不斷的出手,說明偵查工作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時期,距離圖窮匕見已經是為期不遠。從眼前的證據來看,拿下張躍進、‘二狗子’沒有任何疑問。海關總署那一邊,也已經派出了精幹人員,隻等警方這邊一收網,他們也同時介入偵查。
對警方來說,關鍵的問題,還是如何能把製毒、販毒集團的‘老大’給挖出來。這是整個偵查工作的中心,一切工作都要圍繞這個中心而動。審時度勢的結果,郭副廳長決定對‘二狗子’還是暫時放一放,給麵上工作和內線人員一點時間,爭取能再挖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再一鼓而下地展開全麵突擊。
對‘二狗子’的放手,也是一件很有技術含量的事。如果毫無反映的對其置之不理,反而更容易讓人置疑。龍若海獲救的當天傍晚,躲在房間裏喝悶酒的‘二狗子’被人破門而入。兩個身材魁梧的刑警,就象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他從樓上拎到了警車上。
在審訊室中,龍若海所經曆的一切,刑警們都讓‘二狗子’好好品嚐了一下。眼淚鼻涕流淌到一處的‘二狗子’,此時當然是後悔不迭。後悔不該聽趙有才這個老狐狸的話,不應該惹上龍若海這個殺星,弄得自己吃上這個大虧。他隻有爺爺、叔叔的喊個不停,求他們手下留情。
後來還是沈全斌看不下去,難得地出麵做了一次好人,才算是讓‘二狗子’喘了一口氣。他怕這幫小夥子玩得過了頭,如果讓‘二狗子’交出了不應該此時交待的罪行,反而會讓事情複雜化。從來不信佛的‘二狗子’剛一緩過勁來,口中不停地呼喊著所有自己知道的菩薩,哀求他們保佑自己。隻要自己能夠脫出苦海,一定會到縣城的大廟‘天王寺’幫菩薩重修金身。
不提‘二狗子’在留置室中的遭遇,外麵的張躍進倒是急瘋了心。求這個,拜那個,凡是能說得上話的領導,全都上上下下地找了個遍。可惜的是許多當官的看到顧中來的下場,都敏感到這場渾水不好淌。有的是嘴上答應,沒有行動;有的幹脆則是閉門謝客,連麵都不攏一下。人情冷暖,唯有自知。
到了這種沒法子的情況下,張躍進隻好拉下老臉,求到了龍若海的門上。千錯萬錯,都是自己沒有管好這孩子。隻求龍大隊長高抬貴手,放‘二狗子’一馬。龍若海還好說一點,雖然沒有答應什麼,倒也沒有惡語相加。反而是陪伴葉嬋娟的魯祥雲一點也不客氣,不由分說地就將他趕出了門。
沒有爬不過的山,這句話在張躍進這兒得到了證實。先是趙有才不遺餘力地幫助上上下下的張羅,幫著‘二狗子’減輕責任。政府辦的袁主任看不下去,拉著組織部的鄭部長一起出麵找到了沈全斌,讓他教育從嚴,處理從寬。掌握幹部任免大權的領導出了場,沈大隊長再是黑臉包公,也不得不答應可以考慮。
到了雞飛蛋打的時候,張躍進也顧不得什麼交情與麵子了,直截了當地找到龜縮不出的況超群,赤裸裸地把話說得很明白:“況縣長,我的兒子沒有好下場,大家都不要想有好日子過。你們不要把我姓張的當成是泥捏的,想怎麼忽悠就怎麼忽悠。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大家就來上一個魚死網破。如果不信,你況超群盡管試一試,看看我張某人是不是在嚇唬你。”
聽到這種話,況超群是又恨又怕。顧中來這邊的事,還沒有能夠了結。不要看宋書記沒有提自己半句話,這反而不是好兆頭。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反而是被宋書記罵得狗血噴頭,來得要好一點。象這種無人過問的樣子,更是讓人看不到底,不知領導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究竟會如何發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