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浴血奮戰,力竭透支,千鈞一發之際……
“殺……救出公主……快衝——”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揮舞著鐵戈身先士卒。剛正嘹亮的怒吼聲穿透雲霄。
守拙等人聽到這呼喊聲,不由得齊齊地鬆了口氣,如同久旱逢甘霖。
這蒲州刺史,真是來得太及時了。
“遵命——”官兵們揮舞著長劍,勢如破竹般地殺了過來,
土匪們俱也已損傷過半,人心渙散,
古百坡與程伯獻鬥得正歡,一時之間還沒有決出勝負。
吳霸見官兵殺紅了眼,以前他們弟兄是仗著削脊山天險,易守難攻。如今都被困在碧湖林,這樣下去怎麼行?他大聲喊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吧——?”
古百坡也瞧出端倪來,見官兵越來越多,程伯獻他們卻士氣大振,愈戰愈勇。形式已是大不相同。他大罵道:“小子,你有種,爺爺不陪你玩了。咱們擇日再戰。”
也不等程伯獻回應,帶著隊伍,打馬朝著右側疾奔而去。
程伯獻長舒一口氣,也不戀戰。轉目環顧,見自己的下屬大多受傷,忙著過去清點傷員,幫他們查勘上藥……
“公主——公主——”劉勤見古百坡一跑,就到處找李令月的人影。
他是皇後娘娘派到公主身邊的,主要職責是保護殿下,此時跟丟了主子,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殿下她現在怎麼樣了……
“公主在這邊……”嵐煙見他好像無頭蒼蠅一般,站在岩石邊,遠遠地朝他招手。
劉勤一喜,急忙向湖邊奔去。隻見李令月臉上都是血,正在細心地幫夏候公子上藥。他蹲在李令月旁邊,焦慮道:“公主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李令月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漬,眉頭緊皺。接過嵐霧手中的白布,小心翼翼地幫夏候瑾之綁定。
蒲州刺史看在眼裏,緊幾步跟了過來,見公主衣衫上全是血。他惶恐不已。倒頭便拜,“微臣蒲州刺史魯和,救駕來遲,還望公主贖罪。”
杜六葉抬眼,見魯和長相周正,相貌堂堂的,聲音洪厚而高亢。中氣十足,心生好感。溫言道:“你救駕有功,先起來吧,回蒲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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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進小院,古樸整潔,裝扮得舒心別致。抄手遊廊外栽著兩棵臘梅,剛吐新葉,到也生機盎然。
正房內燈火通明,醫者忙裏忙外,止血上藥,包紮施針……
暈迷不醒的哼哼聲……
吃痛慘叫地哎喲聲……
接骨時撕心裂肺嚎叫聲……
杜六葉看著守拙背上血濕衣襟,守真為她擦洗時,她也隻是咬著牙齒默不吭聲,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執事,一定要為她報這個仇。”守真捏著藥瓶,雙手攥拳。
杜六葉站在窗前,沒有說話。那古屠夫居然拿著她的畫像,是誰給他的?是為了阻止她去洛陽?還是想要她的命?
如今打草驚蛇,削脊山隻怕已經沒有那麼好過了。哎……
魯和帶著夫人,出動闔府上下幫忙,他客氣地向李令月鞠躬道:“公主,寒舍簡陋,還望海涵。”
李令月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醫者為夏候瑾之清創。聞言擺首道:“不必多禮。他的傷可要緊?”後一句卻是向著醫者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