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直到有人開口為止。”
度笛有些害怕的抱緊身子,記憶中,執事從來沒有如此生氣地發過火。
大部份時候,她的情緒都很哀涼,總是一個人盤腿對著夕陽坐著……
度笛覺得她在想父母,或者想親人。
有時候,她會拿著一本書,躺在鬆下的石頭上,一整天一整天地發呆。
因為那本書,她根本就沒有翻動過頁麵。
隻有每年冬天,她帶著大家下山,向城外的孤兒發放衣物糧食的時候。她才偶爾遠遠地看到杜六葉笑,隻是笑容不及眼底,蒙著霧氣的眸子,全是傷憫怮痛……
然後她最好的朋友空靈走了……
自己最好的朋友度琴也是走了……
她常常為杜六葉感到難過,也為自己感到難過。
她看著程伯獻舉起鋼刀,在空中劃了一個犀利的圓弧,果斷幹脆,甚至有那麼一點豪邁。
“噗——”
鮮血噴射,灑了古百坡一臉。他有那麼一瞬晃神,直到血腥濺到他的嘴角,他隨意地呸了一口。縱聲大笑,“哈哈哈——”
他體型威壯,嗓門格外粗獷,這樣獰笑起來,震得人耳膜生痛。
度笛往後退了幾步,摸到幾滴鮮血,濺到她的臉上。看著地上被砍成兩斷的“人”,刀口是那樣的平整,腦袋咕嚕嚕地滾落在地上。眼睛還是眼睛,鼻子還是鼻子。臉上的刀疤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還有下巴上的紅誌……
隻是這輩子可能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吧?
她再次往後縮了縮身子。
血從那“人”的脖頸裏噴湧而出,往外四射。慢慢地變成汩汩流淌,然後變成潺潺地往外滲……
那個刀疤臉毛怪四肢抽動幾下,就再也沒有動靜。
“說不說?”程伯獻舉著鋼刀,笑謔中帶著壓迫,等閑中透著堅毅。有情卻又絕情。
“我呸……你/娘/的,毛頭小兒。滾你個蛋/子……”古百坡胡發張揚,滿口汙言穢語,還要再罵。
“噗——”又一個人頭落地,他突然閉嘴停了半響,猛地爆發出更加激烈的怪笑。根本停不下來……
“哈哈哈——”
“噗——”又是一個人頭,滾落在他麵前,這次與他四目相對。
“啊——哈哈哈……”他掙紮著,雙拳捶地,嚎叫,厲笑,再到痛哭……
士兵看到他那個癲狂的樣子,索性鬆開他,納罕地站在一旁。
“噗——”
“噗——”
“噗——”
一連殺了九個身體強壯,狀態比較清醒的。程伯獻又隨手拎起一個精健的青年,準備沫刀飲血……
風輕輕的吹來,卻夾雜著絲絲的血腥味,老者微微地睜開眼睛。抬起渾渾沉沉地腦袋,看到明晃晃的鋼刀舉起,在陽光下刺得他心頭一悸,嗜血的刀刃離林成的脖子上隻有幾寸遠,他急了,大喊一聲:“等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他恍恍惚惚搖了搖頭,看到四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