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公主今天走不出這削脊山,我們雖死難辭其咎,你也看到了,你們這老老少少三百號人,也全部會被殺頭。所以你們不如交出解藥。或者說出配方,我會求我家執事,饒大家不死。”
“中毒?”老廟好像聽懂了,他看了看那馬車旁,急得直掉眼淚的幾個婢女。先拉住著林成,喃喃道:“公主?”
難道他們用那毒物擊中了公主?自從他上山後,就發現每年古百坡都要派人滿山遍野抓毒蛇。當時他還尋思,要這毒物難道是為了泡酒?
他哭道:“姑娘,你把我們都殺了也沒用。我們是真不知道啊。”老廟雙手抱拳,跪在地上。
“老廟,快起來。”林成想去拉他,今天能怎麼樣呢?不說,是死。
說了,古百坡也會殺了他們。
左右不過是個死。
“啊——”古百坡又哭又笑,發狂的喊道,“老廟,你這個狗/日/的敢出賣老子,難道你忘了陳二的下場了嗎?”
陳二?他怎麼會忘記。有一回,官府派兵前來攻打削脊山,陳二不幸被捕。不過繪出了山頂的地形圖,古百坡居然連夜帶著人,屠了陳二族中滿門大大小小,共計三十口人……
從此以後,哪怕是死,也再沒有人敢泄露削脊山地半分秘密。
“哈哈哈……隻有他們三個知道……”老廟大笑,他指指古百坡,鄒苟和吳霸。
反正他孤家寡人,半截已經入了土。了無牽掛,也不怕死。但林成那個孩子還年輕,他不能坐事不理。
杜六葉卻聽出了門道,敢情他們不敢出聲,是因為有所顧忌。原來如此。
度笛還在著急地問:“真的?”她有些不相信,怎麼辦?如果他們還不肯把藥交出來。
杜六葉卻靜靜地接過程伯獻手中的鋼刀,觸指臂柄有些發熱,上麵全是汗。可見被程伯獻握得久了。
她單手拖過,有些沉,幸得師傅常年教她習武。所以不像其他女子那樣,也許她沒有資格柔弱。
陽光照在身上很溫暖,密密的汗珠自頭頂沁出。她聽見鳥兒在山澗鳴啼,回音婉轉悠揚。
堪堪穩穩地移動著。逆著光,一步……兩步……
“嚓——”鋒利的刃麵劃過古百坡的咽喉。
就是那樣猝不及防……
就是那樣出人意料……
就是那樣不可置信……
沒有反應,所有人都隻是呆呆地看著,嗜血的嬌荑,就那樣站著,沒有表情。
她殺了古百坡,對,她殺了古百坡。
想不到古百坡就這樣死了。死了……
是那個小姑娘。
所以土匪都如泥伏地,意誌泄盡。
古百坡伏在地上,笑得淚流滿麵,他輕視過……
嘲笑過……
漫罵過……
詫異過……
如今隻有無法言說的痛苦。他想不到,這小小的丫頭,殺起人來毫不含糊,如此地心狠手辣。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瞳孔裏還是有人影在晃動,晃動……
但他再也不能出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