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男賓一般都要由笄者的父親去接待,但杜六葉情況特殊。想來也沒有什麼辦法,隻得由著她去。杜六葉抿了抿眼睛,向她福了福,意為拜托她受累了。
魯湘氏又和厚地鼓勵了她幾句,示意她不必擔心,自己則帶著幾個仆婦,有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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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廂房內,杜六葉心神不寧,姚元崇說了今天會帶她母親一起來的,親自為她插簪。隻是眼見都午時了,為何遲遲不來?
難道是姚母不肯答應?或者又出了什麼意外?想到這裏,杜六葉就很難受,她雖然無父無母,卻也不想攀什麼高枝,一心想靠著自己的雙手,去勤勤懇懇地打拚屬於自己的未來。
假如姚元崇沒有說服她,那就難堪了。到時候流言四起,說什麼難聽的都有。
正想著,忽聽有人扣門,井兒她們都去前麵幫忙了。廂房中也沒什麼人,杜六葉隻得自己起身,見到來人她就呆住了。
“冀王殿下?你為何不在前院?”魯夫人不是答應自己,去招待來賓了嗎?怎的?
李旦見她疑惑,自己推門進來了,坐在桌邊,為自己斟了杯茶。笑道:“我是悄悄溜過來,避開了旁人。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看我?”杜六葉指著自己,我有什麼好看的?她心裏說道。
“我跟劉錦鈴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但是很奇怪,我滿腦子都是你……你的一顰一笑,一行一言,仿佛都刻在我腦海中一般。難以忘懷。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李旦說著,脈脈含情的起身,握住杜六葉的手。
“啊?”杜六葉抽了抽眉角,嚇得使勁彈開。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嗬嗬!杜六葉在心底笑了起來。
你是冀王殿下,可以惦記天下千千萬萬的女子,妻妾成群,也可不妥。但我不同,小小的杜某,寧願守得清貧,終其一生,也隻想執一人之手,與其共偕白頭。
“你不信我嗎?”李旦見她那有些害怕的樣子,很是氣妥,她為什麼一副如同看見毒蛇猛獸的表情?我給她的印象有這差嗎?
“我……我……我……”杜六葉呐呐的,張口結舌,有些慌亂,不知道如何答話。信不信這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她對李旦並無其它想法,也就是毫無感覺。但這麼直白的話,會不會太過於傷人?
“你怎麼了?你應該明白。我鍾意的人,是你……”李旦說著說著,又靠近了幾分,扶著她的雙臂不放……杜六葉正要掙紮,忽聽門“嘭——”地一聲,被一腳踢開。
她正想著,都反了天了,是什麼人敢在葉芽灣如此放肆?
等看清來人腥紅的眼睛,她刹那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姚元崇雙手握拳,額上青筋直跳,全身都在顫抖。他眼睛似乎在衝火般,起初盯著李旦,恨不得立刻撕碎他;而後又失望至極,痛苦不堪地看著杜六葉。
“你怎麼來了?”還是李旦率先打破平靜,他仍是一頭霧水,滿麵不解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姚元崇狠狠地咬著牙齒,繃得咀肌發青。許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才稍顯平靜地說道:“要是姚某沒記錯,冀王殿下已經跟劉尚書府上的嫡女訂親了吧?此時此刻,劉小姐還沒有過門,冀王殿下卻在這裏與別的姑娘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