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杜六葉的出現,默默的改變了曆史的軌跡。李顯他雖然當了一年多的傀儡皇帝,最後卻死了。他的兒子女兒們,根本就還沒有來得及出生。趙晨湘是懷孕了,是男是女?武曌會不會讓她們母子活下來?都兩說。
會不會回心轉意?事在人為,以李旦的隱忍和作為,也不是不能成事。端看他那些年,他暗中與劉惟互通款曲,算計李顯就知道他的手段也絕非泛泛。如今他又要娶劉尚書的女兒,這母子二人,必有一場血戰。
“不知道。”杜六葉老老實實地說道,雖然曆史上的武曌,最後還是當上了皇帝,但假如她隻是一味地打壓杜六葉。聯想到近來種種不如意的事情,杜六葉心願未了,應該也不會任人宰割,
花坊裏姹紫嫣紅,嫣然葳蕤,千嬌百媚。夏瑾淡紅色的花骨朵兒,已是微微綻放。想來是快開了,杜六葉伸花撫了撫它嬌嫩的柔纖細枝,朝守真吩咐道:“你別整天關心那些沒用的,朝堂之事,哪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夠管得起的?你隻管把自己的小日子過滋潤,就行了,吃美喝足!及時行樂!
去——把我上回親自燒製的那個乳白瓷瓶拿來,我有用!”
“乳白瓷瓶?”守真歪著頭,仔細思索半響,“是那次去郊外老張家的窯場,你自己作圖,畫了‘農舍田莊,溪邊有蝦’的那隻瓶子嗎?”
當時守真她們還直奇怪,杜六葉平日雖然喜歡看書,卻也極少作畫。那幾天她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家裏,隻一味埋圖寫意。後來眾人看時,不過是副《鄉村空雨圖》。景色雖是極好,但寓意到低平凡些,也看不出哪裏出彩。
過了段日子,杜六葉又著迷燒製陶瓷,帶著她們沒日沒夜地往城外跑,幾乎都住在窯場了。幸虧天氣冷,大家都願意幫她添火,要是夏天,還不知要熱成什麼呢!
最終杜六葉將自己繪製的畫,拓印在雍容華貴的白瓷上,幾經反複磨練,總算是初步成功。那瓶雖然好看,但因是第一次製煉,到底登不得大雅之堂,所以杜六葉平日隻將它收在櫃子裏,這時節又拿出來做什麼?
難道還要插花不成?守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仍是向庫房而去。不多時,便捧著一樽乳白色的瓷瓶,意興闌珊地踱了回來。
晨時澆過水,草木繁榮的坊內濕氣蘊茵,紫色的鈴鐺花上,還閃耀著透明的珠子。不知哪裏飛來的幾隻蝴蝶,時而落在劍蘭上;時而停在海棠上;時而環繞在杜六葉的身側,翩躚而舞。
可見這段日子以來,葉芽灣上下對花坊的傾重。不僅養得百花競春,更培得蝶蟲順風。
杜六葉拿過一旁簸箕裏常備的剪子,蹲下身來,夾下一簇亭亭玉立,青枝修長的夏瑾花。
夏瑾本為藥材,在玄青觀的時候,杜六葉也常種,花色有高貴的紫,也有純潔的白,還有漸染的緋……杜六葉培育了一大遍,長勢更是喜人。反正它具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哪怕不插瓶,也可入藥嘛!總歸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