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與我的死無關?”這些日子沐雨紓的所作所為蕭離都看在眼裏,自然也能看得出來沐雨紓是真心待他的。
愛的反麵是恨,而恨的反麵則是愛。蕭離說自己對沐雨紓隻剩下恨,沒有愛,完全是自欺欺人。
麵對沐雨紓的溫柔照顧,蕭離心情十分複雜,甚至有些痛苦和迷惘。他不禁質疑自己,所謂的複仇真的是對的嗎?
沐雨紓痛苦道:“阿離,你可以不以告訴我當初到底發生了?為什麼你會死,你不是去找煙兒了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去找煙小姐?”
麵對蕭離似乎毫不知情的樣子,沐雨紓道:“你在給我的信裏說的啊,難道那封信不是你寫的?”猜想一出,又被沐雨紓否定,她搖頭道:“不不可能,那封信上分明就是你的字跡。”
蕭離冰冷的聲音有些急切。“信?到底是什麼信?你把話說清楚。”
“就是就是那日我們分別後你托綠嬈帶給我的信啊。”沐雨紓好看的丹鳳眼裏濃濃的淒涼。“你在信上說,你我身份懸殊,本不能相配。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你不希望我因為你給家族帶來災禍。你還說你愛的其實是煙兒,你不想再騙我,煙兒已經失蹤了,你不得不去尋找她。你讓我忘了你,從此後多加珍重。”
“你在騙我,我哪裏寫過這樣的信!”
“信,我一直都戴在身上。”沐雨紓取下了脖子上的錦囊給了蕭離。
蕭離認得那錦囊,那是那年元宵,他從一個小繡娘那裏買的,隻花了十幾文錢。錦囊的材質不那麼精致,但是繡工好。錦囊上繡著一對好看的鴛鴦。
他本以為沐雨紓早就把錦囊丟了,卻不曾想她一直都戴在身上。
蕭離打開錦囊,錦囊裏有一封信和兩縷纏繞在一起的發絲。蕭離的眼眶有點濕潤。那兩縷發絲是那日與她分別時,她親自從自己和她的頭上剪下的。她把發絲纏繞在一起,笑著說:“結發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蕭離的手輕顫,打開那封信。
信紙滿是褶皺,卻被折疊的很好,想來是主人經常看的。信紙上的墨跡已然化開,斑駁的淚痕,無聲訴說著主人的悲傷。蕭離的腦中哄的一聲,那封信上的字跡赫然和他的一樣!
“不,不可能!這信這信不是我寫的!”
“不是你寫的?”
蕭離把信疊好放回錦囊裏,沉思了良久,道:“我從來沒有給你寫過這封信。反倒是和你分開的第二天,你的貼身婢女綠嬈帶給了我,你的親筆信。”
“不,我從來沒有讓綠嬈給你帶信。”
“信上說,你不願為了我背叛你的家族。你說你對不起我,你要我忘了你,找一個愛我的好女子成親。我拿到那封信後就去了碧落山莊找你,卻被護衛們攔在門外。為首的護衛給了我一千兩銀票,說是你補償給我的。我不相信非要見你,卻被護衛們毒打了一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就如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當夜,我在家中喝悶酒,忽然闖進了幾個人,說我擋住了別人的前程,有人要用錢買我的命。我醉了酒,敵不過他們,就被他們懸掛在了房梁上。待確認我死了以後,他們把我從房梁上取了下來,就地掩埋,並且設下了惡毒的陣法,想要我灰飛煙滅。”
沐雨紓滿臉淚痕,喃喃道:“難怪難怪我來你家找不到你。”
“你來我家裏找過我?”
“在接到你絕情信的第二天,我在綠嬈的幫助下從山莊裏偷跑出來,想找你問個清楚。可是我到了你家卻見不到你的人,村民們都說你出門遠遊了。我便以為信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就心灰意冷的離開了。”
“原來原來你真的來找過我。”在蕭離死掉的第二天,恍惚中他的確聽到了沐雨紓的哭喊聲,隻是當時他執念太深,把那當成了自己的幻想,想不到都是真的。
當年據劉四他們招供,買凶殺人的就是綠嬈。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覺得是沐雨紓想要他死。而現在看來,他和沐雨紓都通過綠嬈收到了對方的絕情信。那個叫綠嬈的婢女甚是可疑啊。
“你可知綠嬈在哪裏?”蕭離的沐雨紓的語氣不似剛才的冷冰冰,但在提到綠嬈的時候,眼裏濃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