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梨樹下,月初抱著一個酒壇,白衣不染纖塵,一根玉簪鬆鬆垮垮綰了一個髻,瀑布般的青絲隨意披散,慵懶與魅惑相得映彰。
白色的梨花如鵝毛大雪般洋洋灑灑的落下,落滿了她一身。
離垢席地而坐,撥弄著古琴,琴聲若高山流水帶著淡淡的思慕。
月初的眼神愈發迷離,漸漸地睡了過去,手中的酒壇也滾落在一旁。
離垢放下古琴,緩緩走至月初麵前,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的麵頰上輕柔摩擦著,似在撫摸絕世的珍寶。
“阿初阿初……”
他輕輕地呢喃著,墨色的眸子情深不渝。
“娘親!”
一個火紅衣衫的妖嬈少女牽著一個精美無暇的白衣小童突然出現。
聽得那奶聲奶氣的嗓音,離垢觸電般收回了手。
小童一把甩開少女的手,在空中劃過一係列殘影來到的月初麵前。
“娘親!娘親!”小童肉呼呼的小手劇烈地搖晃著月初,“笨娘親快醒醒!”
月初被搖醒,緩緩地張開眼睛,咕噥道:“小九九,你不是到外公家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小九九冷哼一聲,氣呼呼道:“我要是再不回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齷蹉事兒呢。”
月初很疑惑,她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了。
看月初一片茫然的樣子,小九九更是生氣:“你遭遇鹹豬手了,你知不知道!”
“鹹豬手?什麼鹹豬手?”
小九九指向離垢:“他就是鹹豬手!”
聽小九九這般說,離垢眼底一抹暗芒。
月初摸了摸小九九的腦袋,慈愛笑道:“寶貝兒,別胡說,離垢怎麼會是鹹豬手呢。”
“他就是鹹豬手!我看到他趁你睡著摸你的臉!”
“不會的,你一定是看錯了。”
小九九生氣地瞪著月初:“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
月初一頭霧水:“我怎麼了就是故意的。”
“哇!”小九九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小九九生下來就沒有爹,現在娘也不要小九九了,要和妖豔賤貨、白蓮花在一起滾床單生孩子。不活了!不活了!”
月初看了離垢一眼。妖豔賤貨,白蓮花?這個可惡的小九九的。怎麼可以這麼說離垢。
“殺千刀的死鬼老爹啊,你為什麼那麼短命啊!你要活得長一點,娘親就不會和白蓮花跑了!留下小九九一個孤兒,好可憐啊!”
月初嘴角抽了抽,這小九九真是越來越離譜了,連撒潑都學會了。當年的阿九都沒他厲害。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看著小九九的淚珠不要錢的往下掉,月初的心也糾疼。她為小九九拭去淚水,輕柔安慰道:“寶貝別哭了,咱們不要妖豔賤貨、不要白蓮花。就要你。就要我們的小九九大爺。”
“騙子!大騙子!嗚嗚嗚……”
“娘親騙誰也不能騙小九九大爺啊。要知道,你可是娘親生的呢。乖,別哭了,娘親給你做肉肉吃,咱們吃肉肉,吃很多很多的肉肉。”
小九九止住了哭聲,抽噎了幾下:“不能給白蓮花吃。”
月初尷尬地看了離垢一眼:“肉肉全是小九九的,中咱們不給白蓮花吃。”
小九九得寸進尺:“讓白蓮花去吃屎。”
這小九九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小九九不依不饒:“說,讓白蓮花去吃屎!”
月初歉疚看向離垢,隨即違心道:“讓白蓮花去吃屎。”
小九九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離垢是不會生氣的吧。
小九九轉頭,得意洋洋地對離垢道:“想當本大爺的後爹,吃屎去吧,白蓮花!”
離垢不語墨色的眸子愈發幽深。
月初對離垢歉疚一笑。這個小九九簡直該打。
小九九像是目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悲憤道:“你居然朝白蓮花放電!”
月初心累道:“我沒有!”
“沒有,你當本大爺是瞎子嗎?你對白蓮花笑,還給他拋媚眼!”
“夠了!”月初嗬斥:“這不是什麼妖豔賤貨、白蓮花。這是離垢叔叔。你忘了是離垢叔叔治好了你的病。我不允許你再一口一個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