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趙紫衣有些暈暈乎乎地醒來,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都記不起昨晚是怎麼入睡的,便要問冷兒。
冷兒心虛,忙承認了錯誤:“趙紫衣,我不該那麼倔的,可是又有些害怕,不若你陪我去向柳姨賠罪吧?”
趙紫衣一聽冷兒轉了性子,哪還記得自己方才要問些什麼,忙準備了幾隻玉簪、手鐲,說是要送給柳姨賠禮的,這讓冷兒不得不再次側麵審視這座周家大宅,原來還可以給柳姨送禮的?
因為怕影響了迎客,剛用了早膳,趙紫衣便拉著冷兒出了門,直奔三樓柳姨的房間,才說了幾句客套話,又拿出一盒禮物,還沒冷兒低頭認錯,柳姨便眉開眼笑了,大概是苑中這類事發生得也多,柳姨竟是絲毫沒有怪罪冷兒的意思,這讓二人都有些驚奇。
所以出了門,趙紫衣便開始教育冷兒,說什麼柳姨如此看重你,你可不能再繼續任性了,總要為以後做打算之類的,冷兒也懶得反駁。
各自回了迎客的房間,冷兒的腦海中便蹦出昨晚令涵說的那些話,關於月落閣的調查,真的有了進展?那個洛月樓,又是什麼地方?甩了甩頭,不行,自己不能再管這些,插入其中大概也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雖然偶爾會胡思亂想,但這幾日,冷兒的生活都還算平靜,轉眼便到了八月,天氣也更涼了。
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直到有一日,冷兒再次遇到了意外。
這一日天氣陰沉,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苑裏也幾乎沒什麼客人,冷兒閑來無事便去找趙紫衣,走過長長的回廊,突然聽到一個女子微弱的哭喊聲,冷兒也沒多想,隻繼續走自己的路,卻覺得自己離那聲音愈來愈近了。
“柳姨不要趕奴婢走啊――”
“奴婢隻想留在苑裏――”
“奴婢什麼都會做的啊――”
斷斷續續地哭訴聲,冷兒微微皺眉,扶著欄杆探身,便看見一個黃衣女子正是在自己所住得那座閣樓前跪著,這演的又是哪出戲?
“冷兒姑娘――”冷兒聽到有人喚自己,這才收回上半身,轉身一看,原來是翠煙。
“翠煙姐妹有什麼事嗎?”冷兒淺笑,自己已經多日未曾見過她了。
“求冷兒姑娘為我家小姐看看罷,當日確是我家小姐錯了,還請冷兒姑娘――不要計較――”翠煙猛地跪在了冷兒麵前,眼眶早已紅了,雙手還微微攥著拳頭。
冷兒一驚,忙上前去扶,隻覺手心多出了一個紙團,這才明白翠煙的用意:“翠煙姐妹莫要如此,當日是我不對,但綠芙姑娘的病,我也是沒辦法,不若請位大夫來看看罷。”
翠煙順勢起身,有些不信任地看著冷兒:“真的不是冷兒姑娘做的?”
“翠煙姐妹也曾與我相處,怎的還懷疑我不成?”冷兒笑了笑,握緊了掌心,“還是早些請大夫來看看罷。”
翠煙點頭,又拭了拭眼角,方才告辭了冷兒,隻是此刻冷兒已是無心去找趙紫衣,便決定先回閣樓。
走到閣樓前,冷兒方才看清那女子的樣貌,便不禁微微皺眉,並非這女子相貌不夠精致,隻是在厚厚的胭脂下,冷兒隱約看見這女子臉上淡淡地淺紅色斑跡,加之方才方才她該是哭了許久,已是被淚水洗滌的妝梳便更加難掩麵上顯而易見的痕跡,冷兒的眉頭皺得更深,這女子,大概得了病,而且,不是一般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