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節目雖是精妙,令涵的心思卻還放在最開始的鼓舞上,那靈動的身姿、長長的衣袖著實是夠吸引人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令涵發現妹妹的眼睛開始東張西望起來,似是並不喜歡前方的表演。
“今兒,怎的不吃飯也不專心看表演?”令涵的手覆在楚湘茉搭在桌邊的手上,隻覺得楚湘茉的手有些涼,“是不是怕冷?”
“不是,隻是覺得這些節目都很無趣。”楚湘茉搖了搖頭,無精打采的樣子。
“今兒覺得怎樣的節目才是有趣?”令涵握緊了楚湘茉的手,追問。
“就像咱們在草原上跳的舞,哥哥,你還記得嗎?”回憶起當初,楚湘茉就有些興奮了,“那時候多自由呢,我們可以騎馬、牧羊,在篝火邊唱歌、跳舞,哥哥――”
令涵隻是微笑看著自己的妹妹,看她因激動而變得紅紅的臉蛋,看她滿目的向往,是啊,誰不向往自由呢?
“想家了嗎?”撫了撫楚湘茉的發絲,令涵的聲音出奇地溫柔,家,那裏有著滿滿的溫暖吧。
“家――”楚湘茉喃喃重複著,是――想家嗎?
“陌都,那裏是我們的家。”令涵點頭。
“哥,可是現在,這裏才是我的家呀。”楚湘茉低頭,許是有些失落,在這裏,夫君的家,便是自己的家。
“那麼,想回去嗎?”令涵知曉楚湘茉的擔憂,卻不想她困在這個問題上,原來再不管曾經多麼開朗,也都是會變的呢。
沉默片刻,楚湘茉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突然覺得自己是不喜歡這裏的,出了有一個自己喜歡著、卻不那麼喜歡自己的官君策,其他人都是很討厭的,姚雪雖不敢明著欺負自己,卻也喜歡在小事上刁難,還有幾房侍妾,雖在麵上對自己恭恭敬敬,但背地裏卻常嚼人舌根,這裏雖然大、這京都雖然繁華,卻更像一個巨大的牢籠,楚湘茉不喜歡被困在籠中,但僅僅隻是不喜歡,楚湘茉從小便是十分開朗、活潑的性子,即使遇到困難,也不會那麼不開心,所以該笑的時候笑,該哭得時候哭,也許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
但即便如此,在此刻,自己的親人麵前,楚湘茉卻真的覺得心情低落,如果真的可以回家,那也,很好吧?
令涵又寵溺地揉了揉楚湘茉的發絲,招了招手,便有小廝走過來,令涵對著小廝低語了幾句,小廝便行了禮去了對麵。
“令兄可是有何事?”官君策拍了拍手,正在撫琴的女子便退了下去。
“我也是突然想起今兒曾經也很喜歡跳舞,多年,不知舞藝可有退步?”令涵含笑開口,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見她果然來了精神,心中也是愉悅。
“哦?我竟不知今兒也通曉舞藝,今日可要好生欣賞一番。”官君策有些吃驚,其實心中已是了然,方才已借著內力聽出了兩人對話的大概。
“哥,我都好久沒有跳過了。”見官君策滿臉的期待,楚湘茉倒是忸怩了起來,臉也羞得紅了。
“怎麼,方才不是很自信的嗎?在夫君麵前,便羞了?”令涵拍了拍楚湘茉的手背,示意她站起來。
“哪有,隻是怕自己跳得不好――”楚湘茉緩緩站起身,聲音卻是愈來愈小。
走到晚宴正中,楚湘茉對著官君策略行了禮,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便準備開始了。
“這舞――不需奏樂?”官君策一直掛著淺笑,見楚湘茉便要開始舞蹈,有些疑惑。
“草原上的舞姿,都是隨性,哪裏需要什麼伴奏?”令涵擺了擺手,像是想到了什麼,“若是非要伴奏,那也不過是拍掌作奏罷了。”
“拍掌?”官君策一挑眉,來了興致,“這倒是未曾聽聞,不知今日可有福氣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