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失眠夜。
邵飛逼迫自己冷靜再冷靜。
告訴自己不去想,走出來,卻沒有辦法控製。
那個禮拜一,是從天堂急速跌進地獄的黑色星期一。上完一天的課,興衝衝的去找她的時候,人去房空。抓住她的朋友問,答案出奇的震驚且統一:“休學了,回美國,結婚去了。”
他不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麼熬過去的。
他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不知道在她的心裏,自己到底處於什麼位置。
想飛去紐約找她問個清楚,卻又覺得荒唐。
自己,終究還是被拋棄了。
以一個非常可笑的方式。
這七年,她和張羽依然保持著如此密切的聯係,卻從不曾給過自己一個平安的消息。
難道近極了便會生疏嗎?
難道愛極了便會連朋友也做不成嗎?
十年了,到現在他依然覺得,自己從來不曾了解過羅素。
她就像是一陣風。想吹到他這裏的時候,便吹過來。吹過之後,什麼也留不下。
幾天後。深夜。
張羽剛上床休息,就被手機鈴聲給驚醒了。
劉鑫?
他心裏一個緊張,接起了電話。
“張羽,快告訴,這裏治療小孩子發熱的哪家醫院最好!”劉鑫的聲音急促到不行。
“怎麼了?”張羽一下子坐了起來。
“一帆下午就開始不舒服。我以為是水土不服,結果現在發起了高燒!我現在必須送他去醫院!”
“你別急,我現在去酒店接你們。”飛速穿好衣服,拿起鑰匙就衝出了家門。
劉一帆已經燒得神誌不清,張羽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送到了最好的兒科醫院。
急診,忙碌,總算消停了下來。
值班醫生沉重的走出來,問:“哪位是孩子的父親?”
“我。”劉鑫馬上站起來。
“你過來一下。”
看醫生的表情不對,劉鑫和張羽的心全提了上來。
“我也去聽聽。”張羽站起來,和劉鑫一起走進去。
“孩子的情況很特殊。”醫生緩緩的說道,“他今天是不是還說過腹痛?想嘔吐?”
“是。我想他是因為水土不服。”
“恐怕不是水土不服。”醫生搖搖頭,“剛才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皮膚有出血的症狀。”
“那是什麼?”就算不是學醫的,兩個男人也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
“可能還要好好檢查才能判斷。我隻是有這個懷疑而已。同意做進一步的骨髓檢查嗎?”
“什麼?需要這樣的檢查?”劉鑫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們懷疑是急性白血病。孩子的血液檢查結果並不樂觀。”
“白血病?”光這三個字,就足以把兩個男人推進深淵。
“不要這麼著急,隻是懷疑。這種白血病在兒童中發病比較多,而且發展迅速,必須充分重視。你當然懷疑的也沒錯,小小的孩子從美國到中國,是很可能水土不服,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