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人神色興奮,明國的臣子大多與有榮焉,畢竟那可是傳聞中的雲山!雲山乃風舞大陸最為神秘高貴的門派,他們一向不涉紛爭世事,雲山的弟子又一向以天下為己任,在四國中名聲極好。隻不過,不是都說雲山不理俗世之事嗎?看來,還是因為此次明金兩國至高領袖的聯姻規格甚高,連雲山都願意賣個麵子。其中倒是有些人隱約知道墨女帝似乎本就與雲山甚有淵源,隻是具體是怎麼回事卻是不太清楚。
至於南楚的霧妃?眾人心裏倒是比較疑惑的,這南楚是怎麼回事,前有南楚大帝先到了想要阻撓這次千年難得一見的大婚,後麵妃子就帶著國師來祝賀,真讓人看不清楚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寒霜早在知道南楚這個霧妃跟莊景之一同前來祝賀的消息時就一溜煙地跑去跟他的前主子蘭月彙報了。蘭月(實際上是瞬風)眉頭一皺,心道這女人來得正好,正好算一算賬!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瞬風的記憶雖然仍未恢複過來,但依靠著腦海中零零碎碎的片段,加之最讓他信服的狼一樣的直覺——泠舞才是他最愛的女人,他便推斷出,這個霧妃才是嫌疑最大的人,說不定她是故意顛倒是非,故意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真真假假地好讓他迷惑,說不定害人的就是她呢!不得不說,沒有失去理智的瞬風有著最簡單卻也最有效的判斷方法,讓他得出的判斷結果無限接近於真相。女人的彎彎繞繞他不懂,他隻知道,愛一個人,身體的直覺是無法說謊的。
大殿之上。
顏寂看著緩緩向她走來的爺爺,心中一片溫暖感動,她知道雲老爺子已多年不出山,這次為了她,勞煩他老人家不遠萬裏地前來。她心急想要從爺爺口中得知蘭月與瞬風的事,隻是由於霧鈺也來了,她可不能讓這個麻煩的女人看出什麼端倪來,也隻得隱匿所有的情緒耐下心來先應付了這個場麵再作打算了。
“雲家雲天,拜見明帝陛下。”雲家家主雲天精神矍鑠,雙手作揖,便待躬身行禮。雲秋夕規規矩矩地跟在後麵,也跟著行禮。
“雲家主不必多禮!您老人家能來便是嶺和我明國的榮光。”赫連雲嶺眼見雲老爺子要行禮,連忙說道。開玩笑,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雲山和阿寂的關係的,這是阿寂的外公啊,他敢讓他老人家給他行禮麼?
顏寂微不可見的頷了頷首,嗯,赫連雲嶺這家夥挺上道的,值得表揚……赫連雲嶺自然是留意到了顏寂細微的小動作,雖神色如常,可嘴角卻輕輕地彎了彎。
待安排了雲老爺子座次後,赫連雲嶺和顏寂便齊齊看向了殿中的南楚霧妃與南楚第一國師莊景之。
顏寂的目光,一直放在霧鈺身上。與此同時,霧鈺也在打量著端坐上首的顏寂,此刻,她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妒意。她不知道哪裏出了錯,她折損了千年修行,給昆侖鏡注入了自己的心頭血,強行從混沌中喚醒了瞬風的靈魂,又用追魂索給他注入了經她篡改過的記憶,按理說瞬風應該恨這個泠舞的轉世者恨得入骨才對,以他那嗜血邪魅的性子,怎麼會放過這個顏寂?可此時,這個女人卻仍好端端地坐在那裏,這不由得不讓霧鈺又是迷惑又是忌恨。顏寂看著她,眼神中雖有防備,卻沒有恨意。她想起當初與霧鈺的那一盤棋,若不是被愛情和嫉妒蒙蔽了雙眼,這個女子何至如此?她要的是瞬風,而顏寂要的蘭月,原本他們就不是同一個靈魂,錯就錯在,他們占用了同一具軀體。如果不是這樣,她和霧鈺這樣的女子,本來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哎,這都是什麼狗血的事啊!真是XX他個老天爺啊!顏寂在心中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南楚霧妃,拜見明國帝後,願帝後百年好合。”霧鈺聲音不大不小,不鹹不淡,說的是恭賀的話,話中卻並沒有什麼恭賀的意味。
“承你貴言,嶺與皇後不勝喜悅。”赫連雲嶺語氣淡淡,並沒有將霧鈺放在心上,轉而看向莊景之,平靜道:“承蒙莊國師大駕,不知對嶺有何見教?”
莊景之拱手作揖,躬身道:“陛下,景之惶恐,怎有資格提‘見教’二字?不過因為我南楚月帝尊駕至貴國,而景之恰有要事與月帝相商罷了。”
“正是。不知我南楚月帝陛下,現在何處?”霧鈺緊接著便問。
“月帝乃貴客,我大明皇宮對月帝陛下毫不設防,此刻他在哪,陛下與本宮也是不知道的。”顏寂順口答道。哼,我當然知道他在哪裏,他就在我寢殿裏,氣死你!顏寂對著霧鈺露出如花的笑容,一下子閃閃發光,幾乎讓身邊的某人亮瞎了眼睛。
霧鈺心中暗恨,再也難以壓抑那滔天的妒意,咬牙切齒道:“女帝陛下!你已嫁給嶺帝陛下,就別再肖想我們月帝陛下了可以麼?知道的人說你念舊情,不知道的恐怕要非議你水性楊花呢!”
此言一出,顏寂還沒怎麼著,身邊的赫連雲嶺便已怒了起來,“霧妃,請你慎言!這是我明國大殿,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