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琛沒再看他,走到蘇涼暖的身邊,檢查了下她身上的傷,發現她小腿被上紮了很多玻璃碎片,現在還在流血,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我先把你抱到沙發上,再打電話讓私人醫生過來。”
蘇涼暖哭著點了點頭。
梁木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出來,抱住慕洛琛指著梁柏鬆大喊,“慕爸爸,你快打爸爸!他是壞人!他打了媽媽!是他把媽媽推到,媽媽才會跌倒在玻璃碎片上的!”
梁柏鬆剛好忍著疼痛從沙發上起來,聽到他說的這話,破口大罵:“你個小雜種,我才是你爸,不許叫他爸爸!否則老子抽死你!”
梁柏鬆上前,要捉住梁木木打。
梁木木嚇得直往慕洛琛懷裏躲。
慕洛琛把梁慕慕拉開,沉聲說:“周文達,把他丟出去。”
話音落,周文達上前一步,攔住了梁柏鬆的去路,“梁先生,請。”
“你給我讓開!這是我家,我憑什麼走,要走也是你們走!那對狗男女走!”梁柏鬆想繞過周文達。
可沒等他走過去,周文達迅速的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反手一擰,眨眼之間,梁柏鬆的手腕便以奇異的姿態被扭到了後背。
梁柏鬆疼得直叫。
周文達不動聲色的,押著梁柏鬆往外走。
跟著梁柏鬆一起來的金發碧眼的美女,看到這一幕,驚慌的拿起自己的外套,跟了過去。
慕洛琛抱起蘇涼暖,把她放在沙發上,然後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打完電話,他沉著臉色坐在沙發上,“他今天又發什麼瘋?”
蘇涼暖紅著眼睛,“八卦雜誌拍到我和一位伯爵共進晚餐的畫麵,他看到報道,以為我和那個人有染,所以……”
所以梁柏鬆帶回來女人,還對她大打出手。
接下來的話不說,慕洛琛也知道。
自從蘇涼暖生了梁木木之後,這一幕就經常上演,梁柏鬆每次看到蘇涼暖的花邊新聞,都會鬧一番,他已經習慣了善後。
“阿琛,我想離婚了。”蘇涼暖咬著下唇,哭著說。
慕洛琛沉默著沒說話,每次被家暴後,蘇涼暖都提出想離婚,可身在他們這樣的身份下怎麼離婚?且不說蘇涼暖公眾人物的身份,就是蘇家和梁家也不會同意兩人離婚。當初這場婚姻本就是家族聯姻,他們需要的是通過聯姻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哪裏會管蘇涼暖過的怎樣?
隻怕她死了,蘇家的人也未必會為她多流幾滴眼淚。
而他作為蘇涼暖的朋友,不可能插手到她的婚姻裏,能做的隻有幫她叫醫生。
蘇涼暖看著慕洛琛刀刻般的容顏,淚水不停的往下掉,果然他還是不肯幫她嗎?
看著她到了這一步,還是不肯幫她……
身體痛,可更痛的是心。
蘇涼暖死死地掐住了手心,不讓自己的表情露出端倪。
私家醫生很快趕了過來,熟練的檢查了蘇涼暖的傷口後,說:“沒有傷到主要的血管,把碎片清理幹淨,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著,醫生拿出醫藥箱,然後開始替她清理傷口。
碎片很多,拔出了沒幾下,蘇涼暖就疼得受不了了,緊緊地握住慕洛琛的手,低低的痛吟。
慕洛琛俯首看著她沒有一點血色的臉,眉頭緊皺了起來。
清理完碎片,又用酒精對傷口進行消毒後,蘇涼暖已是滿頭的冷汗,可依舊咬著牙,對紅著眼睛的梁木木說,“別怕,媽咪沒事的。”
梁木木小小的拳頭握在一起,想哭可又強忍著,“媽咪,木木不哭,木木要盡快長大,保護媽咪,不讓爸爸打媽咪。”
“木木乖。”
處理好傷口,醫生起身吩咐一旁的傭人說:“傷口這幾天不能碰水,要注意按時換藥,還有別有大幅度的動作,負責傷口會撕裂……”
話說完,醫生微微的頷首,說:“慕先生,蘇女士,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這麼晚打擾到你,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
“慕先生客氣。”
送走了醫生,慕洛琛折回了客廳。
蘇涼暖坐在沙發上,如同一朵盛開到極致要凋謝的花一般,“已經很晚了,你還是先回酒店吧,免得葉小姐擔心,這邊有傭人照顧我就可以了。”
慕洛琛頓了下,說:“好,你小心些。”
他轉身要走,梁木木卻抱住了他的腿,“慕爸爸,可不可以不走?我怕爸爸會回來,再打媽咪。”
梁木木說著,眼淚不停地留下來。
慕洛琛停下了腳步,俯首看著梁木木,他哭的眼睛已經有些腫了,一張小臉上髒兮兮的,分不清眼淚還是鼻涕,可憐的像隻被拋棄的貓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