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區的路崎嶇不平,不到十公裏的距離,卻足足開了半個多小時。
抵達班戈市,還差十分鍾到九點整。
這個時間,A市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可此刻的班戈市,除了他們一行人,空蕩蕩的沒一個人影,甚至連燈都沒有亮幾盞。站在空曠的街道,迎麵呼嘯而來的寒風,和濃重的夜色,將班戈市襯托的如同一個鬼城。
容子澈看著眼前說完情景,眸色裏的冷意凝結盛了冰霜。
閆溪山邊領著他往警察局走,邊說:“我剛來這邊,那群匪崽子真狠,白天開著車到市區,遇到人就殺。晚上登堂入室,把熟睡的一家子全都宰了。這麼明目張膽的暴亂分子,不宰了他們,老百姓都沒活路了。”
容子澈沉默著應了一聲,“他們的聚集點在哪裏,找到了嗎?”
閆溪山有些憋火,道:“我聽當地的藏民說,已經摸到了大概位置,在阿格蘭雪山曲那一塊。不過那地方凶險,雪山連著雪山,還沒有上山的路,不熟悉的人進去了,兜轉個十天半個月,都沒可能出來。裏麵有數不清的幾十米深的雪縫裏,稍不留神掉進去,就沒活命的可能。”
“何況在入了冬,裏麵的積雪更多了,打一槍說都能引發雪崩,連老藏民都不敢輕易進去,我們這些外來的,沒上過那麼海拔高的地方的人就更沒辦法進去了。”
閆溪山瞥了一眼容子澈,見他神色不好,又補充道:“那群匪崽子,應該是在山裏找到了一個據點,我已經讓人留意了。隻要他們敢再出來,第一時間就截住他們。最好能留下一個活口,讓他給我們帶走,去找他們的同夥。”
容子澈點點頭,臉上的冷色卻沒有消退多少。
這次政府圍剿暴亂分子的事情聲勢浩大,那群暴亂分子怎麼會迎著風頭撞槍口?
他們如果一直不出來,在山裏躲著,跟政府耗。
總不能等他們一兩個月。
他們耗得起,政府耗不起,弄出那麼大動靜,調遣了大批的軍人來圍剿暴亂分子,整整一兩個月卻沒有任何大作為,這要是傳到別人耳朵裏,就是屍位素餐,浪費納稅人的錢。
到時候,民眾罵聲如潮,說不定這件事就要寥寥草草的找一些人頂替了那些暴亂分子,掩蓋過去。
容子澈混跡官場這麼多年,深知這些潛規則。
而他想要救如意,不能讓政府的軍隊,就這麼幹等著。必須速戰速決,趁著這陣子班戈暴亂的事情還熱,把那群暴亂分子一窩端了。
沉思中跟著閆溪山,進了班戈市的警察局。
警察局裏,幾個明顯偏向藏族的警察在等著。
看到容子澈進來,幾人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跟他打招呼。
閆溪山讓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老的警察,阿克善跟容子澈介紹當地的情況。阿克善在班戈住了幾十年,對班戈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介紹的比閆溪山的確詳細的多。
容子澈從他的口中得知,這批匪徒是從更西北一些的藏區跑來的,大概來了有一年多,起初他們隻是小打小鬧,班戈市的警察也就睜隻眼閉一隻眼。可半年之前,這群人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開始殺人了。起初是趁著夜裏,偷偷地殺人,後來做了七八起,殺了班戈市的一個富戶,從邊境走私了一些槍械,便開始大肆的殺人、搶劫。
前幾天班戈市的汽車站,是他們殺人最多的一次。
多達六七十人。
班戈市政府的人眼看著瞞不下去了,開始上報帝都那邊。
而這幾天,他們也試圖圍剿那些暴亂分子,但那些暴亂分子極為狡猾,往往是趁著淩晨三四點,人睡的最熟的時候下手。且,他們不一定在市區下手,那些郊區,以及偏遠的農村,也會隨即挑人下手。藏區本來就地廣人稀,警力又少,所以無法顧及所有地方。
每次等他們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那群暴亂分子已經躲回了深山裏。
偶爾正麵碰上,也會因為人數、火力不及暴亂分子,被他們逃脫。
阿克善伸出自己包紮著紗布的手,說:“昨天晚上,我跟我侄子一起巡邏的時候,恰好在他們作案的附近。我們衝進去的時候,其中一個用刀砍了我的手,不過幸好刀鋒偏了。”
“讓政府軍隊,在藏民的帶領下,挨個搜山,幾天能把整個阿格蘭山區搜索一遍?”
容子澈神色嚴肅的問。
“藏民不肯進山,那些匪徒太凶殘。而且他們怕自己被認出來……”
“我有辦法讓他們同意進去,你隻告訴我,最後的結果。”
容子澈聲音冷絕。
阿克善對上他滿是殺意的眸子,囁喏了下,說:“最快也要十天,而且要足夠的人數,沒有碰到雪崩或者大雪封山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