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適忍著心裏激蕩的情緒,去解溫如意手上的繩子,繩子勒入肉裏,好幾次扯到了她的傷口,鮮血順著皮膚流下,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如意卻從痛楚中,意識到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幻境。
她空洞的眼睛,漸漸的有了焦距。
唐南適解了幾次,但由於右手使不上力氣,都沒能把繩子解開。於是拿出刀子,準備將繩子割了。
可就在動手的刹那,手忽然被抓住。
“唐南適……”
沙啞、遲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像是在他心裏落下了一顆炸彈。
轟!
唐南適的腦子沒有辦法思考了。
愣了好一會兒,他緩緩地回過頭,對上溫如意的眼睛,“如意,我在。”
溫如意緊緊地抓住唐南適的手,低聲問:“唐南適,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問完了話,腦海裏驀地回想起,謝爾家跟自己說的話,又說,“你帶著軍隊來班戈了?你身體上的傷還沒有好,你就來班戈?”
“我沒事。”
唐南適話音未落,溫如意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右手。
唐南適的右手,沒有任何力道,被緩緩地展開。
溫如意察覺到他手的異樣,想要問他……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但這番話未說出,唐安走過來,神色嚴峻的說:“先生,有人朝著這個方向來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唐南適聞言,斂下所有的情緒,用刀子把溫如意手上的繩子割開後,把她從裏麵撈了出來,問:“你能走路嗎?”
溫如意搖了搖頭。
唐南適說了句‘得罪’,下一秒,長臂穿過她的膝腕,將她打橫抱起來。
他又回頭對唐安道:“發信號,讓外麵的人進來,我們趁亂出去。”
“是,先生。”
唐安回答後,拿出訊號器,給唐南楊發信息。
信號剛發出去,兩人準備走,洞口傳來了繁雜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有人大聲說話的聲音。
“這裏怎麼沒人看守?不是讓你們找人守著罵?”
溫如意聽出來,這個聲音是謝爾家的,頓時緊張了起來。謝爾家當初把她從阿其瑪的手上救下來,這一點她的確感激,但和謝爾家相處的這幾天,她覺得謝爾家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他把她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每天跟她說自己家裏的那些事情,他根本不許別人把她帶走。
他那天說的那句話……誰敢救走她,他就把那人殺了。
這句話不是戲言,他說的是真的。
如果謝爾家撞上了唐南適和唐安,他絕不會放過他們。
“快走,他們最大的領頭來了。”
溫如意聲音緊繃道。
唐南適會意,抱著她從洞的另一側通道走出去。
唐安在後麵警惕謝爾家那些人。
而就在他們走後,謝爾家後腳帶著人,進了山洞。
看著空蕩蕩的山洞,謝爾家眼裏露出瘋狂而陰狠的情緒,他抓起來那張被血沾染的毯子,咬牙切齒的說,“我說過,誰敢帶走你,就把他殺了!”
一字一句的說完,謝爾家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阿其瑪肩膀上中了一刀,被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
現在他的傷口正在流血。
阿其瑪痛的厲害,可在被謝爾家盯著的時候,他打了一個哆嗦,甚至忘記了疼痛。
“說,她被誰帶走了,現在在哪裏?”
謝爾家的聲音裏透著冷意。
阿其瑪牙齒打著顫,討價還價:“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訴你,她……”
話沒說完,他的肩頭上被狠狠地刺了一刀,這還不止,謝爾家麵色猙獰的將刀轉了一圈,硬生生的從他身上剜下了一塊肉。
阿其瑪慘叫聲瞬間充斥著整個山洞。
“別跟我討價還價,阿其瑪,你再晚說一秒,我就割你一塊肉。等一分鍾過去,我會把你送到雪山頂,讓禿鷹來伺候你。至於溫如意,隻要她還在這座山裏,無論她跑到哪裏,我都會找到她。”
謝爾家臉上帶著陰狠而詭異的笑。
阿其瑪像是見到了來自地獄的羅刹般,顫抖著聲音,說:“他、他說了,帶著溫如意從千葉峰出逃。”
謝爾家盯著阿其瑪不說話。
像是在考量他說的話,有幾分的可信度。
過了一會兒,謝爾家直起了身子,朝著旁邊的微微的揚了揚下巴。
阿其瑪以為他要放過自己,把自己關押起來,心裏偷偷地鬆了口氣……隻要等著外麵的解放軍進來,把這些人都殺了,他還是有活命的機會。
然而謝爾家下一句話,證明他這一口氣舒的太早!
“把他帶到藏獒洞,喂那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