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汐來安家很多次了,知道景颯颯住在哪裏。
所以沒有人帶路,也很熟悉的走到了她房間門口。
葉簡汐站在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來咳嗽的聲音,這一聲聲的咳嗽,格外的讓人揪心,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葉簡汐推開門,咳嗽聲戛然而止。
走進去一些,景颯颯看到她,明顯鬆了口氣。
葉簡汐知道,她剛才那般遮掩,肯定以為是安墨卿來了,無奈的說:“颯颯,你既然害怕他擔心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的身體?”
“我沒有……”
話說了一半,景颯颯再次咳嗽了起來。
葉簡汐走到她身邊,幫她敲打後背,“你還說沒有,你都沒看到自己現在的臉色,白的跟外麵的雪似的。”
景颯颯沒回答她的話。
用力的咳嗽了十幾下,喉嚨裏湧出一股腥甜,她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巴。
嗓子疼得厲害,可堵住的胸口,終於舒暢開來。
景颯颯用力的抓住手帕,不想讓葉簡汐看到帕子裏的東西。
可葉簡汐就在旁邊,怎麼看不到?
伸手把她的手指掰開,葉簡汐看著那抹鮮紅,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
景颯颯知道瞞不住她,抓住葉簡汐的手,眼裏帶著淚光,懇求道:“簡汐,別告訴任何人,就當我求求你了……”
葉簡汐心裏既悲涼,又覺得無所適從,“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兩天。”
景颯颯猶豫的回答。
兩天……
時間不長,可也不短了,正常人哪個會咳血兩天?
景颯颯的身體,真的被她自己拖垮了。
“你這樣瞞著安墨卿,也瞞不了多久,遲早他會知道的。”葉簡汐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但要她幫著景颯颯隱瞞病情,無疑是把景颯颯往死路上推。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瞞不住了,我也就跟著他一起走了。”
景颯颯嗬了一口氣,口腔裏濃濃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葉簡汐聞言,道:“你這又是何必,颯颯……”
“簡汐,我跟墨卿,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我不想再忍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當我自私也好,無理取鬧也罷,我隻想和他生不能同時,但求死能同寢。”
景颯颯說著,眼角落下幾滴清淚。
她哭的無聲無息。
可站在旁邊的人,能感覺出她渾身散發出的那種生無可戀的氣息。
葉簡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設身處地,站在景颯颯的角度考慮,自己也會選擇這麼做吧,哪怕明知道是錯的,可情不由己,身不由衷。
葉簡汐默了片刻,抬手覆在景颯颯的肩膀上,說:“那妞妞呢?即使我跟洛琛能護住她,但終究不及你跟墨卿對她的心,你難道就不怕她傷心嗎?”
景颯颯眼裏滑過不舍,但最終說:“早晚都是要傷心的,長痛不如短痛。”
她跟安墨卿都是將死之人。
哪怕再拖,她也拖不了兩年。
這一點景颯颯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更加能下定決心。
連妞妞都無法撼動她,葉簡汐真的找不到別的理由來勸說景颯颯了,隻好歎息了聲,不再說話。
房間裏的氣氛格外的沉悶。
直到窗外傳來孩子嬉笑的聲音,這才打破了氣氛。
“聽著是妞妞和天佑的聲音。”
葉簡汐走到窗戶前去看,果然在窗外的空地上,找到了他們的身影,兩個小家夥正撅著屁股,在雪地裏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