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晴好,陽光照在人身上,讓人感到暖洋洋的。季輕揚來到聽竹軒,見那白衣青年十分難得的走出了屋子,便邀他一起出去逛逛。想來,也是覺得自己好久沒出去了,隻見那青年點頭答應了。因為那天的事情,景浩軒已經很久沒有搭理他了,故而他隻請了蘭渝來作陪。
就這樣,一行五個人悠然地出了鎮國公府的大門。到了街上,青鳥顯得十分興奮,因為他從來沒有上過街。看到街上那麼多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他感到十分的好奇,東摸摸,西看看。看到喜歡的,就把東西遞到那青年的麵前,意思很明顯:我要這個,給我買。青年也知道,最近把他拘得緊了,所以今天也就由著他。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他都讓塗莽付了錢。
好在青鳥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性子單純,沒那麼多的要求,隻幾個小玩意兒便滿足了,手裏拿著這些個小物件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頭。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一匹驚馬迎麵狂奔了過來,隻見馬背上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女子正拚命地拉住韁繩,不停地呼嗬著胯下的馬,希望能就此讓它停下。隻是,一匹驚馬哪是那麼容易停下來的。
青鳥見這匹馬橫衝直撞,就要撞上那白衣青年的時候,他嚇得什麼也不顧了,把手的東西一扔,腳猛地一蹬,駕著輕功,伸出一隻手,一把拉住了韁繩,翻身上馬,硬生生地將那匹馬拉離了原先的軌道,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待那匹馬恢複正常的時候,那少年又駕著馬,將那身穿白色鎧甲的護在懷裏女子一同帶了過來。
少年翻身下馬,扔了那韁繩,徑直跑到那白衣青年的麵前,一臉知錯的表情看著他。白衣青年見他竟是這幅模樣的看著自己,沒有責怪,反而誇了他:“青鳥很棒!”
青鳥愣了,以為哥哥會責怪他,沒想到卻是在誇他,當即就傻嗬嗬地樂了。
“瀅姐姐,你回來了。”季輕揚和蘭渝見到那女子,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連忙上前跟那女子打招呼。隻有那白衣青年看也沒看那女子一眼,調轉了輪椅的方向,對著其它地方發著呆。唯有塗莽,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其實,在那女子駕著馬出現在集市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傅瀅,自己兒時的好友。孩提時代,他們幾個人總是湊在一起,看書,練劍,談天,說地。她愛吃好吃的點心,因為愛吃,而且胖乎乎的,總是被自己笑稱豬姐姐。每次一叫她這個稱呼,她便拿著她那雙大眼瞪著自己,氣哼哼地半天也不理自己。曾經的豬姐姐,如今已是一軍統帥,再也沒有當年的那副肉嘟嘟粉乎乎的影子了,隻是那雙靈動的大眼依舊沒變。而自己,嗬!望著自己的那雙腿,手不由得攥緊了,眼中的那抹苦澀,怎麼也騙不了人。
塗莽見他如此,連忙扯了扯青鳥,示意他趕緊陪陪他。
“哥哥!你看!”青鳥得到暗示,連忙蹲下身子,賣力地做著各種鬼臉,想要逗那人一笑。那青年是笑了,可是太苦了:“青鳥,哥哥沒事兒。”
望著青鳥那雙不帶任何塵埃的眼睛,自己眼底的落寞落在他的眼裏十分的顯眼。青鳥也感受到了那抹哀傷,笨拙地學著平常哥哥安慰自己的方式,一把抱住青年,將他的頭擱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拍著青年的背,嘴裏不停地“哦哦哦”地哄著那人。
此情此景,落在路人的眼裏雖然感到很詭異,卻又感覺是那麼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