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陽唯唯諾諾的進門來,依舊不敢抬頭,小心翼翼的站在門邊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小職員,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李儼在我耳邊輕輕的嗬著氣,小聲的說道:“雖然你說的無懈可擊,但是胡雲生是李昌符的人……我不大相信,他一直在我的身邊,說他是田令孜的人倒是有點可能。”
耳邊的輕癢讓我不安的扭來扭去,忍不住扭頭看著李儼,“你管他是誰的人?反正他要害你了!再說了,田令孜和李昌符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為什麼我就非得相信你呢?”李儼對於我妄議他的大臣明顯的有些不悅了。
見過護短了,沒見過這麼護短的!都已經全是亂臣賊子了還這麼偏袒,什麼人呐?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真是為的什麼啊?
我翻翻白眼,趁李儼不備,一縱身從她身上跳了起來,“你愛信不信!反正李家天下又不是我的。”
話才出口,李儼馬上黑臉了,我也發覺自己似乎又戳到了他的逆鱗,嚇得吐吐舌頭,跟馮雪陽一個造型站到了邊上。
李儼剛想發火,胡雲生就賊頭鼠腦的在門口晃了晃,“啟奏皇上,該掌燈了,今天掌燈官出了岔子,由奴才前來伺候。”
“委屈你了。”李儼憋著一肚子火,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卻又不好在胡雲生麵前發作,頓時臉色一陣鐵青。
胡雲生帶著差不多四五個太監進來,手腳麻利就把屋子裏麵原有的蠟燭全給換了。我突然想起蔣婕妤死時壓著的那叢夾竹桃,不由得一個激靈跳了出來。
我還是沉不住氣,直接指著胡雲生就連連阻止,“不準點!李儼,那蠟燭裏麵有毒。”
“大膽!竟敢直呼皇上名諱,怎麼也要治你個大不敬的罪!”胡雲生尖聲尖氣的叫著,比我挖了他家祖墳還要難受的樣子。
我吐吐舌頭,回頭看著李儼,等他發話。
李儼擺擺手,“孟敬訓藏不住心事,你以後不要在這種事情上跟她計較。晴兒,說吧,為什麼會有毒?”
以後?要是還有以後的話那就奇了怪了!除非大家一起蹲大牢!我碎碎念著,但是手腳卻沒有因此停下來,之前我明明聽見花園裏麵那兩個太監的意思就是用夾竹桃來做蠟燭,所以我直接隨手拿起蠟燭來就折成了兩段。
咦?為什麼這蠟燭跟平常的沒有什麼兩樣?一點兒夾竹桃的影子都沒有呢?
我連著折斷了七八根蠟燭,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李儼的眉頭又開始皺了起來,“晴兒,你到底在找什麼?拿過來我看看。”
“等等,我再找找看,你最好別碰,是有毒的。”我頭也不回,繼續翻找著那些新換上的蠟燭。
終於,胡雲生有點掛不住了,“孟敬訓,你冤枉奴才也就算了,這些蠟燭雖然不是什麼價值萬金的寶貝,可是也禁不住你這樣的折騰啊!”
我白了胡雲生一眼,之前提著刀子來追我的時候倒是凶神惡煞,這時候卻是一臉奴才樣兒,讓我看著就惡心。按理說,我應該看到胡雲生就心生畏懼的,可是這時候我卻比胡雲生還要淡定許多。
或許是因為有李儼在場吧,我竟然是如此的信任和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