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儼的喜怒無常並沒有讓朱全忠有絲毫的意外,反倒是我渾身篩糠一樣的抖著,我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有勇氣拿著匕首去捅朱全忠。李儼摟著我返身上了黑馬,在朱全忠身後馬上跳出了數十人的暗哨來,一個個都背著弓箭,手持單刀,模樣很是警惕。
朱全忠哈哈大笑起來,因為被我捅了一刀,這笑聲明顯的有種氣不夠用的感覺,“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孟掌櫃!皇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以為你還走得了麼?”
李儼並不言語,隻是冷冷的看著朱全忠,那個上官老夫的麵色變了幾遍,估計想到了上官玉華的安危,終究沒有舉手發言,倒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先鋒官躍下馬來,搶了一步快速扶住了朱全忠,“宜早不宜遲……”
朱全忠的臉色陰晴不定,李儼也沒有主動攻擊,場麵僵持得有些詭異了,按理說,李儼隻是帶著我一個人,對方隨隨便便就是十幾個人,要想拿下我和李儼雖說有點損失,可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可為什麼朱全忠卻開始猶豫了呢?
“朱全忠,既然你拿不定主意,我來幫你好了!”李儼雙腿催馬,馬兒訓練有素的緩步走向了朱全忠,那些個圍住我們的暗哨一個個也不敢輕舉妄動,都隨著馬兒的腳步而慢慢的後退,直到李儼居高臨下的麵對朱全忠。
李儼單手扶著我的肩膀,感受著我渾身的顫抖,他悄悄的柔聲說道:“晴兒別怕,你看,朱全忠就在那裏!他沒有死,你做得很好,很出色!你幫了我大忙!”
隨即,李儼看了朱全忠一眼,剛才這番話因為距離朱全忠太近,他也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裏,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李昌符和朱玫我是還不了你了,我也沒指望你會對我忠心,一個二姓家奴我不感興趣,隻不過念在你圍剿黃巢有功,我保你的衣食俸祿,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知道怎麼做!汴州不是久留之地,現在已經有人接手了,我會在長安等你述職。”李儼的話說的趾高氣昂,讓朱全忠憋不住一口黑血噴了出來,臉色頓時變得猶如金紙一般。
那個先鋒官在聽完李儼的話後憤怒得目呲俱裂,“黃口小兒,幾句話就想讓節度使對你言聽計從麼?”
“黃口小兒?你自己問問朱全忠,他知不知道這些事情!”李儼扭轉了馬頭,摟著我就直接轉身了,走不出兩步,李儼就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這個先鋒官,“馮大康,你最好現在跟朱全忠辭行,不然等會兒你沒有機會!”
這個叫馮大康的先鋒官一愣,低頭朝朱全忠看去,朱全忠早沒有了之前的氣勢,也就在這時,李儼彎腰在我耳邊說道:“晴兒,你閉著眼睛,我清理一下這裏就帶你離開!”
李儼縱躍下馬,一陣刀兵相接的聲音傳來,空氣裏麵馬上就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了。忍不住我睜眼看去,李儼修長的身影在那十幾個暗哨中來回穿梭,刀子進肉的聲音此起彼伏,誰能相信這些聲音都是李儼的佩刀刺進對方身體的聲音呢?李儼現在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絕對是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