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海澤市優哉遊哉,自然也有人在燕京城焦頭爛額。
燕京城,齊家大宅子內,齊家家主齊正手中一直拿著一封信,信上的內容不多,寫這封信的不是別人,正是溜之大吉的齊賢。
兒走了,爹保重,轉告龍家那個丫頭,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可以看得出來,留信的人走得匆忙,甚至連落款都沒有標上。
一大早,齊家大院外就人聲鼎沸,自然都是前來看熱鬧的。
龍家大小姐大戰齊家草包少爺。
這是每年在燕京城春季必不可少的大戲,茶餘飯後圈子裏的人都會暢談好一陣子。
雖然每一年都無一例外的是齊家那個草包少爺被打得抱頭求饒,但是這個大少爺卻也敢於迎戰,倒也贏得一些世家子弟打心眼裏佩服。
畢竟,每一次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甚至少兩顆牙齒,這種陰影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得了的。
更何況,打人的還是那位傾國傾城的龍家大小姐,私下裏還有人打趣說,要是能被龍家姑娘打一次,缺胳膊少腿也不虧啊。
照例,三月初三,龍家大小姐痛打齊賢,六年來,雷打不動的時間,至於為什麼是這一天,看熱鬧的人沒有一個知道,也不在乎這個,重要的是這一天有大戲看就成了。
燕京城的世家子弟,養花逗飛鳥,遛狗看熱鬧。
“姐,今天等你打倒齊賢後,能不能讓我也給他兩拳。”
龍夏荷低聲問道。
“不行,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下次你可以單獨打他。”
龍雨雪斬釘截鐵,不給絲毫商量餘地。
龍夏荷聞言,知道自己姐姐的脾氣,也不好再纏著,突然,這鬼精小丫頭眼珠子一轉,樂嗬嗬的說道:“待會兒你多打他兩拳,就算是替我打的,行嗎,姐?”
“好。”龍雨雪麵無表情的說完,那個鬼精小丫頭高興得連連拍手稱快。
龍家兩小姐,一位靈動俏皮如百靈,一位高冷寡言寒似冰山。
在外人看來,這姐妹倆人完全就是仙子下凡,但是在齊賢眼中,這就是兩個惡魔,兩個讓齊賢想起來後背就冒冷汗的惡魔。
“老爺,龍家小姐已經在外麵等候很久了,你看這…”
管家老劉十分為難,往年,少爺在,出去挨一頓打就完事兒了,可是今年不行啊,自家這個少爺跑路了!
“行了,我出去說吧。”
總這麼晾著人家龍家小姐也不是個事兒,怎麼說齊龍兩家交好都很多年了,後輩的事情也不能留下什麼首尾。
“這小子要是再回來,我非得打斷他的雙腿,兔崽子。”
齊正氣罵一聲,然後甩了甩衣袖,便起身走出宅子。
“伯父,齊賢呢?”
看到齊正出來,龍雨雪畢竟知道輕重,禮數不能失。
“小雪啊,齊賢這小子去外麵玩去了,最近恐怕是回不來了。”
齊正縱然是在燕京城摸爬滾打多年的老人,可當著一個晚輩替兒子圓謊還是有那麼一點慚愧。
去外麵玩?完全是被打害怕,現在躲起來了吧。
齊正看出龍雨雪的疑惑,便從袖子裏抽出那封信。
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龍雨雪看完信後,將信紙捏在手中,狠狠一發力,整張紙頃刻之間化作齏粉。
“齊賢,天涯海角,別想逃掉!”
說完,龍雨雪憤憤轉身,龍夏荷緊隨其後,顯得有些失望。
小姑娘揚起捏著粉嫩拳頭,憤憤有詞的說道:“齊賢,今天你又欠我兩拳,哼!”
齊正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有些寒顫,也開始有點理解自己兒子為啥要跑路了,這不跑掉,年複一年,自己兒子還不被這兩姐妹折磨死啊?
“哎,兒子,自求多福吧。”
龍家姑娘既然都走了,看熱鬧的人也都各自散去,隻是在臨走的時候,紛紛表達了對齊賢跑路一事的鄙夷與輕蔑。
草包還是那個草包,隻是少爺如今也學會逃跑。
今年開春的好戲,算是沒有了。
而在齊家內堂裏,有一個青衫少年,著裝極為質樸,正踩在梅花樁上,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練習著走樁。
梅花六十四樁,齊家太極入門功夫,很簡單,也很難。
這個青衫少年如今二十一歲,走樁十五年,冬寒夏熱,不曾停下一天。
青衫走樁郎,名叫齊長空,齊正義子,住進齊家已經二十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