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坑了李靖(1 / 3)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唐代詩人王之渙的這首涼州詞,算是現在涼州城的風貌。

山很高,就像利刃一樣,直指蒼天。

風很大,卷起漫天黃沙,迷糊了眼睛。

在陳華眼中,彈丸大小的涼州城在這樣的風中,就像沙漠中的一堆岩石,幾乎隻能看見規模不大的輪廓頑強屹立著。

陳華的運氣很不好,在回涼州的路上,他們遇見了沙塵暴。

“這該死的操蛋天氣,春天和秋天,整天都是沙塵暴,大軍集結在城內,根本就受不了,何時才是個頭啊。”吹得灰頭土臉的杜荷,一遍咧咧罵著涼州的鬼天氣,一邊好奇地打量著身後瘦馬上奇怪的陳華。

“嘿,華哥兒,你那帶在嘴上的白色罩子,真是奇特,連這黃沙都能擋住。”杜荷羨慕地看著陳華嘴上那個白色的罩子,再看看自己的騎兵隊伍,灰頭土臉,像一群黃唇魚,他又想罵這涼州天氣了。

他是大紈絝,現在也遭這種鳥罪,心裏非常不爽。

前麵的杜荷和那支騎兵已經在黃沙裏洗過澡了臉花的不行,陳華再看看自己,全副武裝,身上批的是老魏的披風,嘴上帶著從軍旅包中拿出來的防塵口罩,沙塵暴對他不過小菜一碟。

陳華慶幸穿越到唐,老天把軍旅包留給了他。讓他在這群還不懂得如何使用口罩的古代人麵前稍稍找到點優越感,道:“兄弟以前常隨家父來往西域經商,西域地方沙塵暴也是繁多,所以就準備了這玩意兒。”

“原來這玩意兒來自西域。”杜荷眼睛一亮,心想回去也做一個,以後再也不怕嘴裏吃進沙了。

做口罩的事情很簡單,隨便找幾個會針線的繡娘都能夠做出來。陳華也懶得在這件事上說教,眼見若隱若現的涼州城近在眼前。他攏了攏口罩,溜著馬,隨騎兵頂著漫天黃沙,一路前行。

因為戰事,邊境的貿易也變得銷匿。讓以往在絲綢之路上擁有絲綢重鎮四涼古都的涼州,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城門口,沒有出塞的商隊車馬,沒有遊吟的詩人,守門的士兵龜縮在皮甲內,都在抱怨涼州的操蛋天氣,壓根就沒心思盤查進出城門的零星路人。

正當守城士兵,有氣無力,純粹是站崗混過一班算一班時,穿越了沙塵暴的杜荷等人,終於帶著那隊騎兵,來到了涼州城下。

這突然出現的一支騎兵,讓城門前的士兵稍微有了點當兵的樣子,定眼一看,居然發現走在前麵執旗手扛著的那展繡著“李”字的龍騎。

“是杜參軍,兄弟們,參軍回來了,他肯定帶回來了域外高人。”看見那支已經逼近城門的騎兵,為首那個才從黃沙中洗過澡的將軍,臉熟,那不就是昨日出城迎接域外高人的杜荷杜參軍麼?

聽說昨日參軍奉命出城迎接高人,難不成已經歸來了?

守城的士兵立刻沸騰起來,杜荷回來的消息,經城門口宣揚,一下子向著涼州城裏傳遞開來。

杜參軍回來了。

參軍身後,還跟了位穿著青衫的書生,莫不成那就是域外高人。

涼州三軍有救了,羌人的死士,此刻不過是渣渣。早日攻打吐穀渾,早日可以回長安抱老婆孩子了。

高人就是不同,優哉遊哉騎著馬,嘴上帶個白色罩子,據說用來防沙塵暴。比起參軍等人的狼狽,高人就像會變戲法似地,出奇的幹淨。

這群關中來的子弟,潛移默化中已經把陳華當成了他們回家的救星,誰也不想待在涼州和吐穀渾僵持著,那這場戰爭會打多久啊?十年,二十年,對他們是很殘酷的。

城門口士兵親眼目睹高人已來的事實,經過一層層的傳遞,終於傳到城中都尉府上李靖所在的地方。

“華哥兒,終於到了。”到了涼州城前,杜荷飛快跳下馬往城裏鑽,因為沙塵暴吹不進城,他這一路也受夠了,很惡心這些黃沙粘在身上。

陳華也跳下馬,仰頭看了眼用石頭和粘土壘起的城牆,並不高,約莫三丈。牆頭上同樣繡著金色“李”字的龍騎招展有力,難道是歡迎自己的到來。冥冥中來到了華夏國最具影響力的唐王朝啊,上有聖君,下有賢臣,戰有武將,四夷臣服,這璀璨的時代,似乎就應該出現自己這種拉風的人。

無恥地幻想了下,陳華終於邁著堅實的步子,在眾目注視之下,進了涼州城去。

算算時間,李靖也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兒了吧,他倒真是能幹,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為開拓唐王朝的疆土奔波勞苦。想來也對,唐朝那十幾位開國公,大多是老骨頭了扛不起刀槍,如今後續無人征戰正是青黃不接的過渡期,他上戰場,估計是被老李逼的。

走在涼州城中,陳華滿腦袋都在刻畫那個常出現在中英明神武的李靖大將軍。他在想,等下見麵自己要不來一句“李將軍,在下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陳華覺得太俗氣了,幹脆整點霸氣的,要不豪氣地說“將軍儀表堂堂,乃國之棟梁,晚生真是相逢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