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謝家最瘋狂的人(1 / 2)

碧揚名並不是腿發軟,也不是突然得了啥重病頭腦昏昏。他很正常,也沒發瘋,任憑謝靈和謝韞兩姐妹推拉,他始終跪在地上,不敢自作主張起身。

自己不過是一個負責運糧食的江淮轉運使,在侯爺麵前,就是一芝麻小官。侯爺沒發話讓自己起來,就是跪在地上一輩子,他也不敢起來啊。

也不知謝韞這丫頭,是從那裏結識了侯爺,看情況,兩人還並沒有相互告知身份。

“侯爺!”碧揚名的稱呼,把陳華的身份暴露了。整個江南就隻有一個侯爺,那是世人皆知的事。

謝韞不知所然地望著自己的姐夫,然後再望著陳華。好像要親耳聽聽,自己認識的朋友,難道就是那個不給謝家麵子的藍田侯?

自己幹嘛不去參加中秋詩會,是因為藍田侯。沒有想到,陰差陽錯認識的朋友,他居然就是藍田侯。這世間,那有那麼多巧合,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討厭他,遇見他,還和他在外麵待了大半夜,甚至心中已有念念不舍!

謝韞咬著嘴巴,眼睛紅彤彤的,好像有許多委屈要說!

“起來吧!”

陳華的回答,仿佛抽走了謝韞全身的力氣。

他真是藍田侯?

他就是那個不來參加謝家詩會的人?

他就是自己討厭的那個人。

但此時此刻,自己怎麼一丁點兒也討厭不起來了?

“姐姐,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藍田侯怎麼樣,不給你麵子,連禮都不會給你行。謝韞轉身離去,零落的身姿,宛如被情傷的女子。

此刻的謝韞,就像帶刺的黃玫瑰,誰摘蟄誰!

謝靈牽強地笑笑:“侯爺不要見怪,舍妹就是這種性格。侯爺既然到了謝府外,不妨去舍下小坐。家父和家兄都希望侯爺能夠光臨謝府。”

謝靈比謝韞識大體,知道不能得罪了貴賓,熱情相邀。她的相公碧揚名也在旁邊附和,道:“還請侯爺不要推脫,讓下官一盡地主之誼。”

“夜已然深了,就不來討擾。你們都回去吧。”陳華腦袋裏總是在回憶謝韞離開時那種恨恨的表情,她怎麼會恨自己呢,無冤無仇,自己又沒占她便宜。

侯爺不想去赴宴,碧揚名夫婦總不能強行拽著他去。碧揚名甚至給自己的夫人使了顏色,讓她去把老丈人請來,看能夠留住侯爺。

“我去看看韞妹怎麼樣了。”謝靈找了個借口離開。

在她剛離開時,陳華也同時道:“恰好,我也要去找人,碧大人,就此別過,還請帶某向謝老爺子問候一聲安好!”

轉身,灑然而去!

碧揚名苦笑拱手相送。

侯爺不願意進謝府,這不是他的過錯。

哪怕謝府就在眼前!

謝韞剛回到謝府,臉有怒氣,橫衝直撞朝自己的廂房跑去。她哭了,淚水順著臉頰,彙成一滴滴小珍珠,落在地上,沒有人看得見,因為她隻要看見迎麵有人,就刻意避開。還沒嚐過眼淚是什麼滋味的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哭也是一種倔強的性格。

為什麼不當著他的麵哭,為什麼要偷偷的背著他哭。

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嗎?

不可否認,穿著青衫,像極了一個鄉野教書先生,身上似乎有著淡泊名利的灑脫和淵博的學識,笑談之間頗有東晉文士的風華,陳華留給謝韞的第一印象是極好的,至少她不討厭他,喜歡和他說話。

“咦,韞兒回來了?”坐在廳堂中,謝弦正在和一位穿圓領白儒袍的看起來穩健隱忍頗有官相的男子攀談。見到謝韞從門前跑過,謝弦立刻叫住她,道:“吳若遠公子就在府上,還不快進來見一見!”謝弦是有意撮合吳若遠和自己的小女兒。謝韞都快二十七歲了,像她這種年齡的女子,還有一個青梅竹馬一直追求的人,著實的不容易。加之,吳若遠今年秋試,成了欽點的進士,謝弦就更看好這們親事了.

謝韞理也不理,繼續我行我素。現在,別說是吳若遠,就是天王老子,她都不見。

她現在隻想睡覺,狠狠睡覺,醒來的時候,就忘記了中秋節發生的事情。同樣,也忘記了那個人,她一直不願提起的人。

討厭穿青衫的人,討厭回憶他的笑,討厭腦袋裏一直有的那個《白蛇傳》的故事。討厭西子湖邊的柳堤,討厭狗尾草編的蚱蜢。

謝韞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飛快落地。

這個女兒,居然不聽自己的話,讓謝弦如同吃足了火藥。大半夜晚歸回來,沒有前來道一聲安,居然避客不見,簡直沒有家教!

“安兒,平兒,你去把韞兒給我叫到大廳來。”謝弦吩咐他兩個兒子前去擒妹。

這時候,謝靈從外麵回來了,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看見自己的兩個哥哥,朝小妹的房間走去,謝靈上前問明了情況,知道他們是去找謝韞出來見吳若遠公子。謝靈讓他們先回去,自己也一並隨著他們去見爹爹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