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吻定情(2 / 2)

全身似乎溫溫熱熱,卻又不自禁凍得發抖,空虛而浮浮沉沉,難受得發緊。

恍惚中大朵大朵的血色之花綻放凋零,鈍鈍的痛一點點腐蝕情感,什麼東西亦隨著凋零的絕顏變得寂寥莫名,無形的東西在心口位置被血色的花瓣填住流失,極力掙紮卻無力得絕望,強烈的情感宛若湖水的漣漪歸於死般的靜謐。

蔓延的絕望之花,染紅了我的世界。

花的盡頭,浮現一座木橋,橋下是渾濁的水,對岸是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她的手,比白衣還要白上幾分,殷紅的血從腕間流淌至手,詭異的慘白。嘶喊在喉間無法出口,人影和花朵被迷茫霧氣遮蓋。

最後在眼前晃動的是親人擔憂而無奈的臉龐,悲傷的麵容,聲嘶力竭的呼喊,真實而飄渺。

“不——不要——”

極力掙脫桎梏,身體卻直直穿過他們,無止息的恐懼,比死亡更撼動靈魂的恐懼,我竟然,不是一個——

“不要——”生命極限的呐喊,聞在耳中卻似蚊蚋,喉嚨幹涸燥熱,身體無處不在的痛楚,我,我還存在嗎?

刺眼的光線,眼睛隻能微微眯出一條間隙,手抬不起來,唇張合辛苦。

“姑娘醒了嗎?”柔啞的女音自頭頂傳來。

適應光線,睜開眼,一個著深藍色高領古裝的女子,神態溫柔,淡淡含笑,禮貌性回笑。

馬上便有人把我扶靠於高高疊起的枕頭上,她端來一碗白粥,道:“姑娘昏迷5天,隻零星咽過幾滴水,喝粥充下饑。”柔啞的嗓音,像碎玻璃劃過地板,有些刺耳,不過壓低後還順耳,喉嚨受過傷嗎?

“遍體鱗傷,臉蛋卻隻有輕微劃破,你還真命好。”一旁守著的女孩用脆脆的聲音含諷帶譏,滿臉的敵意。

訕笑,手壓根抬不起:“呃——掉下來是本能用手護住了腦袋,所以現在手都廢掉了,哎,不知還能不能好。”

“哼!”秀麗的女孩腦袋一撇,“我警告你,別妄想賴在這哦,少爺隻是心好,你可不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子,休想麻雀變鳳凰。”

看著女孩警惕的神色,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少爺救了我吧,傳說中的英雄救美,然後以身相許的戲碼嗎?

“姑娘醒了嗎?”男聲突兀地響起。

少爺來了?睜開眼,呼吸一窒——白馬王子啊,全身白色,加上白皙俊朗的麵容,這不就是童話中的王子?嗬,難怪她怕我纏上他了,這種溫潤如玉,俊美無濤的男子確實有令女子瘋狂的本錢,特別是喜歡做夢的小女生。

不過此刻可以確定,他不是他,不是那個吻我的殺手,我認得那涼薄的唇瓣。

深深吸氣,不意牽動了傷口:“嘶——該死。”我的眼淚都不禁疼出。

“姑娘莫急,再修養幾天,身體方可見好。”隨著他的聲音剛落,便有人慢慢幫我躺平,“雖然都隻是皮肉傷,但有骨折現象。”

微微一笑,尷尬地回謝,難道要我告訴他,是因為他太好看,讓我不得不冷靜?唉——男色也害人不淺啊。這種人,身邊絕對不乏美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入座,馬上女孩便奉上茶水,徐徐喝了一口,再抬頭看我,詢問:“敝姓天,單名祈,可否知曉姑娘芳名。”

閉上眼,我拒絕男色誘人:“我可以拒絕回答嗎?”

長久的沉默,他起身:“女兒家的閨名確實不可隨意相告,是在下唐突了,那姑娘可告知姓氏?”

“武!”不對,我不姓武,想要改口,卻不受控製,似乎聲音自己有了意誌,又似乎是身體的主人在回答,寒意料峭。

“武!”不對,我不姓武,想要改口,卻不受控製,似乎聲音自己有了意誌,又似乎是身體的主人在回答,寒意料峭。

喉間倏然湧入腥甜的液體,惡心的感覺隨後是點點暗黑,我感覺天旋地轉,之後墮入無盡的黑色潮水,陷入昏迷。

我感覺渾渾噩噩,隻是一直困倦,時醒時眠,嗜睡莫名。身體也似乎在沉眠中漸漸不再發疼,耳畔溫柔的聲音。

勉力睜開雙眼,模糊的身影慢慢清晰,高貴的婦人,保養良好的臉龐,優雅的氣質,睿智的微笑,炯炯的眼神,通身泛出淡淡的墨香。第一感,便知是個有主見,堅強無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