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酸澀的眼終抵不住痛楚,眼淚不禁,本能地合目,再張開,空留竹葉的殘影。

捧住手中溫暖的柔軟身子,不住戰栗的純色白鴿,美麗的翅膀無力地耷拉著,顫抖著順於血痕向羽翼末端,羽毛之下是觸到竟全是不成型的碎片。

恐懼的感覺,無盡的蔓延,語不成調,淚蔓延而下:“寶寶,寶寶,可憐的孩子。”是啊,可憐,是它可憐,還是我會更可憐?

鴿子腳上綁定的竹筒仍在,染血的白紙:娃娃,不日我便來接你回家。

回家?

輕輕摩挲頸間的金鎖,一遍遍感受其上冰涼的溫度,此刻迷惘的感覺便如此物,那雙過分蒼白的手下一刻也許能掐碎我的頸項。

呃,我可以動了?

可是好累,好累。眼皮沉重,隨手拿起一旁的毛毯,將瑟縮的小鴿子密密包裹,再陷入黑色夢靨。

大朵大朵的豔紅色花朵絢麗綻放,最近似血的顏色,一點點蔓延鋪開,刺眼的灼目,我看到了紅色,全身被染成了血腥的色彩,手,腕,慌亂地扯開衣袂,手臂上一朵緊接一朵密密綻放同樣的花朵。

熾熱的疼絲絲旋開,疼,好疼。

“菲——菲——”

灼熱褪去,莫名的有種強烈的感覺在牽引,起身,腳不自覺朝門外而去,意識有輕微的模糊,控製不了自己,空茫的思維。

不要,哪裏?為什麼控製不了自己的腳步?是夢嗎?是在夢中嗎?我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恐懼的滋味又開始蔓延。醒來,醒來——

“啊——”悶哼一聲,血自左手心滴落,神誌回籠,右手中緊緊握著染上刺目鮮紅的匕首,微茫中看著血逐漸滴落,笑得淒迷,“你終於派上用場了,嗬嗬。可是,真的好痛,唉——我沒有自虐傾向啦。”這個身子可受不了流血。

一地的血凝望著深深的傷口,納悶:難道不是夢?

恍然回神,跪落貴妃椅旁,屏息將白色軀體捧入懷中,冰涼的身子已死去多時,如此脆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了那種碎骨之痛?

拭盡匕首上的血跡,回鞘,將掉落地上的紙片裝回竹筒,漠然地起身,任雪白的身子完全被染上豔紅,移步出門,我要給寶寶找個風水寶地埋葬。

“姑娘——”迎麵而來一貌美的少年,向我低首行禮,見他有一瞬的呆愣,還禮,擦身而過。

“姑娘流血了?”漂亮的少年回神追來,阻止去路。

瞟眼染血的鴿子,和不住流淌的血,眨巴眨巴眼,傻傻地頷首:“嗯,是流血了,而且好疼。”

拉我憑欄而坐,少年拿開鴿子,撕袖口幫忙包紮:“很疼?忍忍就好?”

看著他漂亮的臉蛋,認真的表情,納悶:“哥哥是誰?”

“明日。”

呃,我問的是,你誰啊?

“明日哥哥,南宮禦去哪了?”

“少爺去巡視藥坊,要過三日再回。”

“嗯。”

打完漂亮的結,他起身,安撫地笑笑:“姑娘在此等候,我去取藥。”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無聊地起身,看著血紅的小小軀體,歎息,再捧入懷中,四處查看,前麵那個是,是照顧過我的夏姨,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