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印記他自出生就有。很少有人見過。也正是因為這個胎記,父皇才不喜歡他,認為他是妖孽。因此,母妃才會失寵於君王。他的母妃集美貌與智慧一身,是這個世界少有的完美女子,到最後,父皇也沒有多看她一眼。直到她離開的時候,父皇還正摟著麗妃作樂。
父皇從來不曾抱過他。每每見到的都是他將十九弟高高的舉在肩膀上。其實,他也曾期望過,父皇有一天會將他高高的舉在肩膀上。也會對他溫言細語。
他恨!十九弟的名字叫東陽,日出於東方,可以想象父皇對他寄予著多麼大的希望。而他的名字,東籬,一文不值。
他一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恩——”南門東籬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胸口那朵粉色的薔薇花,每到深夜就會隱隱作痛,痛入骨髓。似乎在提醒著他一個忘卻了的故事。
“皇上今日要招哪位嬪妃侍寢?”偏偏就有那麼些多事的人要撞到槍口上。
門外一個清秀的小太監雙手高高的將托盤舉國頭頂,他將頭壓得低低的,不敢抬眼望君王一眼。
南門東籬掃了掃那盤子裏的牌子。放在首位的就是皇後。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他定要奉陪到底。
“不用了,朕去皇後的宮裏——”
說完之後也不管那太監還跪在地上,戴上了金色的麵具,越過那太監,徑直朝薇宮的方向走去。
薇宮在南門庭院的上方,兩座宮殿相隔甚近。
當他走到薇宮的宮門口,便看見了門口昏黃的紗燈。看見這燈,讓他想到了另一個地方。想了想,便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一個女子,每夜都會在宮門口為他點一盞燈,為的就是等他。
翌日天氣甚好,陽光明媚。
昨夜朵薇一夜無夢而眠。很久沒有這般舒心了。
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她特意望了望那開在牆角的薔薇花。
男子一襲白衣翩然,手拿著一把小鋤頭正在為那薔薇花除草。由於是背對著朵薇,她隻見到他纖細的背影,墨色的長發從雪白的衣裳上一滑而過,沒有一絲滯留。這樣的頭發,恐怕是一梳到底吧!
她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記憶裏也曾有一位白衣男子,他站在薔薇花叢,回眸對著她微微一笑。
男子並未注意到有人來。正蹲在地上忙碌著。
朵薇想,若是他回頭,會是怎樣的麵容?溫潤如玉?
不自覺的走上前,站在他身後,她聞見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沁人心脾,怡人心神。
宮裏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前些時日多出了一個十九皇子,這個又會是誰呢?
男子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一回頭。
兩人都是驚愕的表情。
男子長相清秀,一雙眼睛裏柔情無限。果真是一位溫文如玉的公子。
那男子見到朵薇時,也是同樣的驚訝。
就在刹那間,萬物都化作虛無。
許久之後,朵薇才回過神來。這是她這三年來,唯一一次這麼恍惚的時候。
“咳咳——”朵薇尷尬的咳了兩聲,用手中的錦帕擦拭了自己的嘴角幾下,毅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