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皎潔的月掛在群星之中,所謂眾星捧月就是這個道理。流星從天際劃過,載滿美好的願望。窗外的蛙聲有些吵鬧,仿佛是打破了這寧靜的夜晚。
“娘娘,奴才守在外麵——”
非喜平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不出一絲情緒。
朵薇躺在床榻之上,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她這才想起,南門東籬將非喜留在她的身邊,說是可以保護好她。他想得可真是周到,害怕他不在,她會被人謀殺嗎?她可不像某些人,離開了他的庇佑就寸步難行。
這個非喜是宮裏的太監總管,統領所有的太監,簡直就像是個木頭人。從來沒有見到他笑過,大多數時間,他都是靜靜的跟在南門東籬的身後,低著頭,麵無表情,所以宮裏的人都叫他麵癱。
朵薇深知,不願意說話的人,心中一定是有很多秘密。也是,進宮做太監,心裏一定有很多說不出來的苦。非喜,非喜,不快樂。
朵薇朗聲道:“知道了,有勞非喜總管了——”
他再怎麼說,也是總管,守門和當跟班這種事情,早就不必他幹。想來,一定是受了南門東籬的吩咐。
南門東籬不在,朵薇的心裏總覺得少了什麼。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以往他總會神出鬼沒,晚上會和她搶被子。
清晨,當第一抹陽光照進來之後,朵薇就起床。梳洗罷,非喜輕輕的走了進來。靜靜的立在朵薇的身後。
“非喜總管,太後和聞人家可有什麼行動——”
她知道,非喜的消息一向是很靈通的,手下為他辦事的人也很多。
“回稟娘娘,太後宮門還是每日緊閉,聞人將軍也沒有什麼行動,隻是閉門謝客養病。”
非喜淡淡道。
朵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這兩家人這麼沉得住氣,不可能沒有什麼行動。
“那麼,德妃娘娘和其她娘娘可有什麼動作?”
朵薇接過采蘿遞上的茶水,淺酌了一口。
非禮將兩手放在身前交叉,態度恭敬,“回稟娘娘,德妃被皇上罰禁足,並未有什麼行動,而且,她表現得很平靜,也不哭不鬧——至於其她娘娘,皇上不在,她們也隻是有些無聊——”
“有勞非喜總管了——宮裏的動向,還請總管為本宮多加打探,隻希望,本宮和皇上能夠平安度過這一劫。”朵薇一手扶著自己的人中,他每一句話,都加上四個個字‘回稟娘娘——’,禮數上是這樣,可是聽起來,也難免覺得別扭,難怪大家要說他是木頭人。
非喜弓著身子,“回稟娘娘,奴才定當竭力。”
朵薇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非喜一退下,朵薇忽然就在想,不知道前方戰事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南門東籬行軍走到哪裏了。此次,他們駐紮的地方是三國交界的黑水城。黑水城一直都是各國爭奪的焦點,不光是它地理位置的重要,更加是因為它巨大的經濟效益。
黑水城,那個朵薇心中一輩子噩夢的地方,那個人間地獄。就連城牆也透著詭異。
“娘娘是否在擔心皇上——”阿薇笑著走了進來。
朵薇立刻放下托著自己下巴的手,“哪有——”
她是在擔心他嗎?不算是擔心吧,就算是擔心,也是正常的,畢竟現在他們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好,她也好,他亡,她也亡。
“娘娘臉紅了——”阿薇笑著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朵薇望著她的眉目,愣了一下,她一直覺得阿薇的眉目很是熟悉,原來,這眉目長得是像她自己。這樣笑起來,的確是有三分像。阿薇,阿薇,連名字也有這麼幾分相似。
“阿薇,你這個名字是誰給取的?”
阿薇側著小腦袋想了一會,滿心歡喜,“阿薇原本是不叫阿薇的,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一進宮就在皇上的南門庭院當差,剛進宮老是被人欺負,有一次,被皇上撞見了,他不但幫我出了氣,還給我改了這個名字。”
她笑得很純真,這樣純真的笑容在宮裏是不多見的。可是,朵薇並不相信她的笑容。
朵薇點了點頭,想來,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可能隻是巧合而已,長得有一點相似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