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泛白,指了指屋裏,就在他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朵薇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將他拖進了屋內。用眼神示意他放低聲音,直到他點頭,才放開他。
他大口的呼吸,將聲音放得很低很低,“屋裏有老鼠——”
朵薇倒吸一口冷氣。他居然怕老鼠,一個大男人,怕老鼠。
現在這麼晚,讓人換房間有點說不過去,還可能會驚動隔壁的那兩人。她以眼神示意他回去。
可是他就是不聽,徑直走向了朵薇的床,“我和你換。”
朵薇吞了一下口水,其實她也怕老鼠。她本想走上前去將南門東陽拖起來,可是,他一躺下就呼呼大睡。
最後,朵薇無奈的歎了一聲,坐在凳子上發呆,望了望外麵的天色,也快天亮了。漸漸的有些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其實,在她心裏並未覺得兩人身在一個房間有什麼不對,因為,在她的心中他隻是個任性的孩子,不管怎麼樣,她也無法將他當做一個男人來看。
翌日一大早,朵薇一醒過來,望了望床上,早已沒了人影。打開門,便看見有小斯在打掃隔壁的房間。走下樓,發現南門東陽早已坐在了樓下。樓下擺著幾張破舊的桌子,除了南門東陽,還坐著幾個人。
她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接過店小二奉上的茶輕抿了一小口。
“娘親,昨晚睡得可好?”南門東陽一臉關切,眼神有些無辜,粉嫩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朵薇一把拽過他的胳膊,咬牙切齒,“你能不能別這麼叫?怪別扭的——”
南門東籬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民間不是有長嫂如母的說法嗎?我這樣叫你也不為過。現在出門在外,你就暫時將就一下吧!”
朵薇仔細一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可是總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她現在覺得這兩兄弟不愧為兩兄弟,都有演戲的天分。
“小二,昨晚住在隔壁的客人走了嗎?”朵薇招來店小二問道。
那店小二連連點頭,“那兩位客人昨晚來得很晚,今早一早就走了,客官您問這個做什麼?”
“奧,昨晚,隔壁的客人交談了許久,吵得我無法入睡,我還想今早起來找他們理論一下呢!”
朵薇端著茶杯,若有所思。那兩人果然是離開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客官,擾了您的清夢——”那店小二笑嘻嘻的點了點頭便走到另一邊去忙去了。
朵薇望了望外麵,她昨晚沒有看清楚,這街道這麼破舊,坑坑窪窪的,來來往往的人也沒有多少。
“哎,聽說沒有,皇後娘娘和一個禦醫私奔了——”鄰桌的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我還聽說,太後已經派了她的侄兒前來黑水城,希望能夠將皇上找到,擊退可恨的雪國人。”
坐在他身邊的年輕人聲音有些無奈。
“我們??????還是在這住上幾日吧!”南門東陽驀然開口。
朵薇驚訝抬頭望了他一眼,兩人四目相對那一刻便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們想到一塊去了。就這樣冒然前去黑水城,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剛好有那麼個朝廷派來的人,若是能夠將這個人拿下,一切都好辦了。
太後的侄兒慕容羽可是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什麼才能也沒有,整日的流連於花叢。說得好聽點是花花公子,說得不好聽,就是個草包。太後派他前來,擺明了是不想救南門東籬。
於是,他們又在這家小店住了幾日,幾日過後,終於等到了太後的侄兒慕容羽。那排場非常的大,儀仗隊更是不用說,一到此地,就要全鎮的人跪地迎接。可以堪比皇帝出行了。
“跪下——”一行爪牙為他開路,用手中的皮鞭不停的抽打著站在兩邊的人。
所有的人皆跪在地上,朵薇和南門東陽也混在人群之中。
毫無疑問,他們也要在這個小鎮住一夜,所有去黑水城的人都要在這裏住一夜,不然是到不了黑水城的,黑水城外麵是茫茫沙漠,夜晚時常有狼群野獸出沒,所有的人都會在這住上一夜,翌日一大早再出發。縱使那位慕容公子再大的排場,在不情願,他也要住進這個小鎮上唯一的客棧——黑黑客棧。
夜無比的深邃,風雲湧動。
這個小鎮上唯一的客棧,也迎來了它生命中最忙碌的一次,無數的人進進出出,為的隻是伺候那一人。朵薇等其他的客人便被趕出了門,站在門口瑟瑟發抖,雖然現在時值酷夏,可是,這裏的夜晚還是很冷的。
“滾出去——”
慕容羽的爪牙將所有的人都驅趕出了客棧。
“各位客官,真是對不起了——”那店主是個老實的老頭,站在門口,不停的行禮道歉,但又刻意的壓低聲音。
朵薇暗自咬牙,這個慕容羽真是可恨,明知道這裏隻有一家客棧,將他們趕出去,就隻能露宿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