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原本靜謐的小山坡裏忽然跳出了幾個士兵。這個突發狀況還是嚇了朵薇一跳。她沒有想到,這樣的夜間,這裏還有人埋伏。還以為是什麼野獸呢!其實,有時候,人,比任何的野獸都要可怕。
敏在第一時間護在了朵薇的前麵。朵薇認出來,那士兵身上穿的是風國的衣服。她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下,又要惹出亂子了。
“大膽奸細——“那領頭的將領大聲嗬斥道。
“別輕舉妄動——”朵薇臨時改變了注意,覆在敏的耳畔小聲道。敏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絲毫沒有暴露出自己的武功。
朵薇早就聽說過,南門東籬治軍嚴明。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不然,這些將士,深夜抓到她們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必定會起一番歹心。
就這樣,兩人被幾個士兵押去了風國的營帳。一路上,朵薇的心裏都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見到南門東籬。亦或是這樣被抓去,南門東籬根本就不會見她們這兩個小小的奸細。然後,她們就被處死了。就算見到他,她能夠說什麼呢?問他:你的胸口還疼嗎?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自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離開風國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這一次,她想自己還是應該去見見他,有些事情,要當麵問問她。
很快她們就被押去了風國的營帳。營帳外麵,無數的士兵挺拔而立。雖然經曆連日的交戰,但還是士氣高昂。畢竟是皇帝禦駕親征征。其實,南門東籬完全沒有必要禦駕親征的。風國並不是無大將可派。但他行事,常常讓人難以捉摸。由於剛剛是走的山路,現在二人早已渾身髒兮兮的了。朵薇的目光一直都若有若無的四處尋找著。
“這是怎麼回事?”
朵薇終於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非喜。有非喜的地方,不就有南門東籬嗎?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目光有些局促,不知道是該抬頭還是低頭。她害怕南門東籬看見她。
“回稟總管大人,在小山坡抓到兩個奸細——”那個領頭的將領頷首答道。
“呃?”非喜挑了挑眉頭,望了朵薇一眼,淡淡道:“那既然是這樣,拉去處決了吧!”
“是——”那將領領了命,粗暴的推了朵薇一把。
朵薇驚訝的抬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非喜會說這樣的一句話。一抬眸就看見了非喜那怨恨的眼神。他恨她!恨她傷害了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在心裏也恨得牙癢癢,非喜,這是故意的。她下意識的朝她後方的營帳望了一眼。透過那簾子的縫隙,她望見了南門東籬。
南門東籬欣長的身子坐在幾案前麵,一身白色的袍子,烏黑的墨發傾瀉直下。他的臉上是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張臉還是往日那般俊美,隻是,比一前更加的溫潤。朵薇眨了眨眼睛,她確定那裏麵的是南門東籬。隻是,此時,她是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從來不曾見他穿過白色的袍子。她下意識的看了看他胸口,那裏正在饒有規律的起伏著。他的心,依舊是完好無缺。但是,她知道,那雪白的衣袍下麵,定是一個醜陋的傷疤,那傷疤是她親手留下的。
忽然,南門東籬像是感覺到了她灼熱的眼神,微微的抬了抬頭。臉帶笑意。朵薇那一刻真的想找個洞鑽下去,此刻的她,是這麼的狼狽,身上粉色的衣裳早已被樹枝刮破了幾處,臉上沾滿了泥土。可是,就在她局促不安的時候,他的頭卻再一次的低下了。她確定,他是看見她的。這是??????要裝作沒有看見嗎?
“快點走——”幾個士兵使勁的推著朵薇,最終她的腳步還是被推動了。她轉過頭冷笑了一聲。她有什麼資格心痛,他這樣的態度也是無可厚非的。他沒有理由,還會再去在意一個在心裏胸口上捅刀子的女人。可,她真的是心痛了。再見,既然是這般,連陌路人都不如。
他恨她?慢慢的,她的眼眸變得朦朧,他絕美的容顏變得模糊。她還在期待著什麼?她到底要怎麼樣?忽然,她不知道自己跋山涉水來到這裏是為什麼,為的就是讓他的手下親手殺了她嗎?
這樣也好,也好。他無法原諒她,她也無法原諒他,兩個人,再見麵,也隻會相互傷害。
“站住——”非喜忽然叫住了他們。他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帶著很強的掙紮,“這兩個人,恐怕知道什麼重要的軍機,帶進來,讓皇上親自審問——”